如果換成形象一些的假象場面,大概就是一群魔族擠擠挨挨地堵在一截管道裡,腳踩著腳,手推著臉,就連高階魔族最俊美無雙的臉都擠壓變形了。
……黑歷史!絕對的黑歷史!!
但是為了王,黑歷史就黑歷史,總之先把礙事的其他人都乾掉,就沒有魔知道了!!!
所有魔此刻統一感到慶幸的是,安東到底不清楚他們這邊的具體模樣,否則在王座前失儀,用這副難看的姿態汙了王的眼睛……不要!絕對不要!
安東聽著不斷從召喚陣裡傳來的——
“王,等著我,馬上就到您身邊去……!”
“下去吧你!哈哈哈哈,那是我瓦沙克大人的台詞!”
“誰TM踩我的臉??想嘗嘗炎獄大惡魔的憤怒,化作魔界血土的養料嗎!”
“噓——!”
“哦哦,沒、沒事……王,大家都在進行‘友好’商討呢,這邊一切正常哦!”
……這群魔族終於瘋了嗎。魔族遵從內心找到安東的狂喜,那份狂喜足以讓他們拋卻大多數的理智,各個肆無忌憚。
安東終於意識到,靠他們自己這樣下去,大概直到明天也不會有結果。
沈鳴驚早就在第二波魔力的暴走中,心滿意足地暈了過去。啊,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暈過去比較幸福吧。
趕來的支援者已經爬上了樓道,因為先前見到的“天使”之影,腎上腺素飆升,堪稱火速。
安東雙翼一展,眼簾垂落,溫聲開口:“既然商量不出由誰的本體過來,那都用分/身降臨吧。”
這個召喚陣只能容納一個魔的本體過來,但分/身就不一定了。因為魔族可以控制自己駕臨的分/身的強弱,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每個人的分/身足夠弱小的話,這條通道就可以通過很多個魔。
不過在安東開口前,所有魔都隻想著用最完美的姿態去覲見他們的王。
魔族完全遵從自己的**,也絕不會懂得退讓和分享。能夠讓他們毫不猶豫出讓自己的利益的,恐怕只有魔界的王了吧。
而現在,他們心中早已認定的,魔界的“王”開口了。
“踏踏踏——”靠近天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原本因為堵塞而暗淡的召喚陣,停滯了一下,然後,再次亮起了璀璨的光輝。
“——遵從您的吩咐。”遙遠的另一片宇宙裡,飛行的艦隊上,即使知曉安東看不見,但所有魔齊齊躬下身子,朝著那個不存在於現場的身影行禮。
隨後,所有魔分裂出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他們力量中最純粹的一部分,亦是各自最接近本源的地方。
對於魔來說,影子就相當於他們的靈魂。純粹,脆弱,並不強大。
比起以單純力量凝結分/身,影子是他們能夠接受的,抵達安東身邊最低限度的存在了——它會遠比一般分/身更加特別,因為足夠純淨,可以肆意捏造出喜歡的樣子。
那麽,要以什麽樣的姿態去往王那邊呢?
眾魔族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們知道瞞不了多久,在那之前,一定要比那群天族更討喜才行。
“砰——”
天台的大門終於被猛地踹開了。
不待趕到的眾人看清天台上的情景,一陣狂暴的颶風穿過整個高空,透過敞開的門扉席卷而來。
呼嘯的狂風夾雜著雨絲,所有人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擋在了面前,一雙眼睛艱難地張開。
一束猩紅的光束,驟然從天台升起,不詳的光華照亮了一整片陰翳的天空,渡上了一層緋紅。
雷電“轟隆隆——”地滾過去,所有人霍然看見了無數漆黑陰翳的“影子”,不斷從光束中拉長冒出,最終聳立在天地間,最長的黑影有數百米。
——何等不詳的力量啊……
年長者倒抽了一口氣,發出“嗬嗬”的怪音。
就像傳說中的地獄門扉敞開,高達數百米的黑影成群結隊,遮天蔽日而來。
那些修長的、圍著厚重華麗大氅的黑影,讓人聯想到邪惡又尊貴的德古拉,一首首華美詭譎的圓舞曲。
“隊長,是沒見過的地外生命體!以前的卷宗上也沒有相關收錄!”耳麥裡傳來呼吸急促的聲音。
隊長緩緩抬眸,黑沉沉的眼底不知道在想什麽,“先是天使,然後是惡魔嗎……”
他們趕到沈鳴驚身邊,無比慶幸地發現對方還有呼吸,幾名醫療部成員頂著狂風驟雨開始搶救。
慢慢的,醫療部成員的手停下來。其他人心中一沉,卻聽見醫療部成員神色古怪地說:“他好像……沒什麽事兒?就是累得睡著了?”
隊長心頭一跳:如果一切都不是巧合,會是“天使”救了他嗎。
偌大的校園各處,那些原本散落在各處的實驗體,全部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威壓,而陷入了騷亂。
一些實驗體在原地焦灼地打轉,更多得則像躲藏在樹叢中的小鹿一樣,一動不敢動地匍匐在原地。其中又以靈能系的反應最為劇烈,哀哀叫著,像在祈求寬恕。
原本為了追捕在外實驗體而焦頭爛額的學生們,不由松了一口氣,紛紛向變得奇異的天穹看去。
在過去無數的傳說中,天使與惡魔總是“死敵”,那麽現在呢?眼前這群外來者究竟是……
安東望向跟前一個個B格十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