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張順德他們是有一定壓力的。
但收獲肯定也是超出想象的,哪怕不交流,光是他們鏡頭拍到的每一幕都值得深入探討研究。
所有的一切,都從未見過,都是陌生的,但又真實存在。
那種衝擊是習慣了這裡在這裡扎根的江渚無法體會的。
他們也大致有些明白,江渚為什麽一再強調,讓他們到了節目組務必不要和人起衝突。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江渚說這些人都有一些讓人致命的手段是什麽,但他們已經感受了不太友善的威脅。
這次調查,並不簡單。
江渚找到人的時候,也沒有打擾,而是默默地抗著攝像機在後面拍攝。
七人中,那位攝影師或許是抗攝像機太久了,有些累,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活動一下肩膀。
江渚:“……”
焦土內是沒有樹的,唯一的一棵玉樹還被關在旅館裡面,因為到現在還想著逃跑。
結果,靠著的樹突然轉頭,千年枯皮老樹一樣的臉對著那攝像師:“你靠著我幹什麽?”
然後向江渚的位置看了一眼,估計要不是看江渚在這裡,有人要挨揍。
知道那攝像師被嚇得有多慘嗎?
一棵樹居然有一張臉,還開口說話了。
臉色都被嚇白了,肩上的攝像機都掉在了地上。
還好只是損壞了一點外殼,還能用。
江渚:“……”
繼續拍。
估計是嚇得慘了,張順德讓人在旁邊的石頭上先休息一下。
他們一共兩台機器,有一台直播,就不違背公開全程調查過程的承諾。
江渚:“……”
攝像師才坐石頭上,石頭直接立了起來,石頭的腦袋石頭的四肢:“你坐我身上幹什麽?”
氣勢洶洶。
江渚不得不上前勸解兩句,不然真得打起來,往別人身上坐,是個人都不能忍。
這是新來的秘族之一,頑石秘族,平時的確跟一塊石頭一樣,但仔細分辨還是能分辨出來。
江渚有點怕出事,又跟著拍了好長一段時間,正好收集足夠的節目素材。
看了看天色,也快天黑了。
又看了看張順德七人調查小組,第一天局促不適應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加上現在情況特殊。
哪怕有困難,張順德七人還是十分努力地在完成任務。
江渚想了想,說道:“那邊有一個超市,如果你們餓了,可以去那裡買點吃的喝的。”
他現在正好有點事情得離開,走得太急都忘了這裡使用不了手機支付。
江渚的確有要緊的事情,他找到了椒江大叔,讓椒江大叔將現在他們區域為了種子而來的秘族的話事人都叫來旅館。
他們為糧食種子而來,而江渚能提供種子,他們肯定是會來旅館的。
但人員分散,等叫齊人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已經是晚上了。
江渚正在老鱉後面的青銅棺聊天。
遠遠地看見椒江大叔向他招手,這才回到旅館。
旅館的人不少,各秘族的都有。
江渚說道:“抱歉,這次找你們來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
江渚指向旅館外:“你們看。”
眾人透過窗子看向外面的天空,一臉茫然。
怎麽了?
星河燦爛,宇宙浩渺,好像和以往也沒有什麽區別。
但突然,所有人眼睛都瞪得洞大。
只見十隻火點飄上了天空,瞬間化作十隻三足金烏,火焰的巨鳥盤旋在天地之間,曠世的奇景。
“玄……玄圃丘的神鳥!”
嘶!
看得人瞠目結舌,又激動無比。
害怕嗎?
比起害怕,他們更願意多看幾眼這些神鳥,因為這樣他們才能感覺到,他們似乎離玄圃丘很近很近了。
那是用世世代代的死亡也換取不了的渴望啊,這一刻的感受早已經穿越了對死亡的畏懼或者其他。
傳說翱翔在玄圃丘上空的神鳥,此時正盤旋在他們的上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渚開口道:“這次叫你們前來,是為了向你們傳達一句禍的話。”
“從今日起,凡在焦土安家的秘族,隊伍……”
“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眾人:“……”
江渚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們憑本事開墾的耕地,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土地,養殖的家畜,包括你們建的屋子道路,都是你們自己的,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搶奪霸佔。”
“違背者,沒有造成損失的,直接驅逐出焦土,永遠不許再踏進焦土一步。”
“若是照成了他人損失,生死無論。”
一片安靜。
這些人和他們講什麽法律,是講不通的,講道理,或許能講懂,但在急需物資面前,約束力太有限了。
只有規矩,只有讓人心甘情願遵守的規矩,由強大到他們不敢有任何無視的人制定下的規矩,才能真正解決現在亂局的問題,才能建立起來公平的秩序。
而剛好,這裡就有這麽一個人。
禍那些自他們祖祖輩輩就在流傳的久遠傳說,發自靈魂的畏懼,就是最好的威懾,加上出自禍手中的玄圃丘的神鳥,亦能讓人臣服。
至於覺得危言聳聽者,他們可以親自以身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