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看著面前的一群樹,恩,一群樹人。
蒼老的樹皮,滿身的樹枝,有手有腳,兩隻充滿智慧的眼睛。
江渚:“……”
前來的秘族長相是一個比一個奇怪了。
連生肖都在江渚身後歪著腦袋看了好久:“你們……長蟲子嗎?”
江渚:“……”
生肖抓了抓腦袋,怎麽了,他見過的好多樹子都長蟲子。
其實江渚也想問,樹人洗臉嗎?
這皺巴巴的臉應該不太容易洗。
樹人是十分有智慧的種族,交談的時候,江渚能感覺出它們的滄桑和沉穩。
同樣的,想要買種子只有等幾天。
除了樹人,又陸陸續續地來了好些秘族。
哪怕江渚都看得大開眼界。
大荒萬族各有不同,並非虛言。
但這裡有一個問題出現了,就算不同的時節江渚能提供不同的農作物,也就是說無論什麽時候來,江渚都能拿出合適的種子。
但……可以耕種的土地不夠了。
他們現在開墾的土地,是焦土和弱水天河夾出來的一塊獨特的地塊,剛好沒有不死民和迦樓羅。
但這些地塊狹長,哪怕焦土面積巨大,和弱水天河夾出來的土地也不算少,但還是不夠了。
再有就是,來的秘族越來越多,焦土這片土地也顯得混亂了起來。
江渚看著後來的部族失望的眼神,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一是感歎他們艱難的命運,二是,他們會來這裡,多半是聽聞了江渚的那一句話。
誰能知道,僅僅因為他的一句話,竟然吸引來了這麽多人。
“要不,我們嘗試驅趕一下焦土旁邊的不死民?”江渚說道。
他們現在人多,不死民就算再厲害,也能驅趕得走吧。
椒江大叔第一個歎了一口氣:“若是不死民能夠驅趕就好了。”
秘族又何必離開自己的地盤到處流浪,朝不保夕。
江渚一愣,什麽意思?
椒江大叔說道:“不死民看似沒有生命沒有思想,但他們之間卻保留著一種奇怪的聯系。”
“一但驅趕,就會吸引來附近更多的不死民的加入,甚至引來特別強大的存在。”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通過無數古國的滅亡總結出來的。
“曾經也有無比強大的古國,依仗龐大的巫師隊伍,驅逐不死民,但最終無一例外,迎來的都是古國的毀滅。”
江渚張了張嘴:“……”
看來不死民肆虐大荒無可阻擋,還有這一層原因在。
打又打不死,驅趕又驅趕不得,讓人頭痛憎恨又無可奈何可想而知。
這下可怎麽辦?
雖然前來的秘族還可以繼續上路去尋找玄圃丘,但……他們這裡的發展的極限就是這樣了?
江渚多少有些感歎,晚上免不了要和禍抱怨抱怨。
“好不容易來了這麽多人,本想著怎麽也可以弄一個像模像樣的小鎮出來。”
“沒想到卻被耕地的數量限制了。”
“我們這原本可以變得特別熱鬧的。”
“終歸是無法重新你以前的玄圃丘的盛況了。”
失望,但也無奈。
那連綿的廢墟依舊還是只能塵封在焦土之中嗎?
驅趕不死民,連古國都會滅亡,他又能又什麽辦法。
禍安靜地聽著,眉頭皺了皺:“要地?”
江渚點了點頭:“可惜全都被不死民佔據了。”
禍:“……”
禍沒說什麽,而是袖子中飛出來一隻火點。
那火點越飛越高。
江渚抬頭,那火點居然在空中變成了一隻龐大的三足火鳥。
散發著熾熱的火焰,在焦土上空飛翔,尊貴,強大,如同來自遠古的神鳥。
看得江渚瞠目結舌。
這不是禍那能融化青銅的巫蠱嗎?
怎麽變成一隻火焰神鳥了?
禍……好些有很多這樣的巫蠱。
我的天,也太震驚了。
如此耀眼奪目的一幕,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晚上出來在街道上玩的人本來就不少。
如果說江渚僅僅是瞠目結舌,震驚這樣不可思議的一幕,那麽……
那麽其他人的表現江渚就有些看不懂了。
只見有些人激動得眼淚直流,那眼淚珠子從他們哪怕經歷過再多的磨難也不曾流淚的眼眶滑落了下來。
用手捂住嘴巴中撕心裂肺的嗚咽。
甚至有人激動得站都站不穩。
江渚:“……”
他們這是怎麽了?
連最嗜血的不死民,連最凶猛的迦樓羅都阻擋不了他們的腳步的人,為何表現得如此激動,甚至都到了無法自控的地步。
“嗚。”
嗚咽幾乎成了現在唯一的聲音。
難以言喻的感情散布在每一個角落。
江渚抬頭看向天空翱翔的三足金烏,它為什麽讓所有人這般感情溢出而無法自控。
不知道是誰在嗚咽中發出了聲:“玄圃丘的神鳥。”
“那是曾經玄圃丘至高無上的神鳥啊。”
傳說中,玄圃丘的天空,尊貴的三足火焰神鳥如同天神一般自由翱翔。
它們……代表著玄圃丘至高無上的不滅意志。
無數年,無數歲月,世世代代的追尋,銘刻在他們靈魂中的希望,毫無音訊飄渺無蹤的玄圃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