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的最終目的,是讓采藥隊形成一種習慣,邊采藥邊撒種。
長期以往,才能讓周圍的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
江渚叫來了各秘族的話事人。
一群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因為以前他們大部分人沒有這樣的習慣,有些人或許曾經也做過將種子撒下的事情,但絕對不是習慣,而是湊巧。
江渚也知道,平白讓這些人突然意識到采藥後要留下種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習慣培養,風俗的形成,都需要很長的時間。
但江渚還是為這個計劃找了一個由頭。
“今日我撒一粒種,方便後世萬萬人。”
“只要我們形成這種習慣,以後狩獵隊都不用爬山涉水去太遠的地方,因為周圍就有滿足我們所需的物資。”
狩獵范圍越遠,意味著得不到好的休息,越疲憊,還有環境的不同,這些不確定因素都會給狩獵隊帶來更大的風險。
而在周圍狩獵,要是遇到意外,還能想辦法往焦土跑,進行避難。
當然,有人要說,他們撒下的種子,不知道多久才能長成成熟的藥草,到時候他們自己肯定都采不到,這樣的藥草對他們又有什麽意義?
是啊,他們可能采不到他們親手撒下的藥草了,但他們也有可能采到別人撒下的藥草,概率大增。
這就是一種相對公平,由大環境來造就的平衡。
江渚慢慢講訴著,道理其實很簡單,就是為自己秘族的後人種樹,讓子子孫孫可以乘涼,子子孫孫又將這種習慣延續下去。
事情並不難,其實也就是隨手為止。
江渚讓各秘族的話事人領了一些藥草種子,以後采藥時就隨手扔一點,其實看上去也就這麽一回事。
習慣的養成,肯定不是短時間能形成的。
但江渚也沒有放棄宣傳。
於是,玄圃丘的街道上,經常能聽到什麽“我為後人種藥草”的話題。
“自然資源可持續再生。”
特別是一群背著小書包的小孩,說話特別有意思。
“大荒的水哺育了我們,大荒的山養活了我們,我們也要回饋大荒,就從撒下一粒藥草的種子開始。”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大荒種藥人。”
“就像我們開墾耕地種的莊稼一樣,以後山裡的資源也會越來越多。”
江渚聽到的時候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
這些娃平時經常往旅館跑,和江渚生肖他們混得熟悉了,老是能說出一些怪腔怪調。
關鍵他們說得還一本正經。
等他們長大了,應該就是江渚這個計劃的最得力的執行者了吧。
江渚本來是準備回旅店,結果路上遇到一個剛回來的狩獵隊,狩獵隊的人抬著獵物在街上逛了一圈。
江渚看了看,就知道什麽原因了。
抬著的獵物是野豬,也就是當康。
當康是兆祥之獸,傳說當康出現的地方就會豐收。
其實道理很簡單,當康多以谷物為食,它出現的地方周圍肯定有谷物,豐收之說應該就是這麽來的。
又比如畢方,畢方是兆火之獸,所過之地必見火災。
其實江渚已經不止一次看到畢方到處噴火了,也虧得玄圃丘都是石頭質建築,不然可不得經常發生點火災。
這些野獸飛禽的神話傳說,仔細研究的話,其實都和它們的生活習性有關系。
抬著代表見之就有豐收的野豬招搖過市,這是在表達對未來生活的期盼,兆祥。
江渚買了老大一塊野豬肉,回到旅館,生肖等人正穿著雨衣準備去雨國的巫師白塔上課。
倒不是今天下雨,而是……生肖等人每次去上課,那可都是泥林彈雨,跟乾仗差不多了多少,一天回來都弄得小臉髒兮兮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去泥裡面打滾了而不是去學巫術。
但有了雨衣之後,現在變成生肖一天開始逗那些頑皮的河童蠱,從一群河童蠱中間走過,跟身穿神器一樣得瑟。
薑盛也在。
薑盛的腦回路的確有異於正常人,他發現真正的好藥草,那些狩獵的人根本不願意拿出來賣。
因為……有一定糧食基礎後,秘族的人更樂意將能讓巫師變得強大的藥草留給自己族人使用。
所以薑盛有空就帶著買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旅館蹭飯。
吧台上放著一隻小魚缸,裡面的青蛙吞雲吐霧。
江渚:“……”
難怪他一進旅館就感覺霧蒙蒙的,原來是這家夥在作妖。
薑盛似乎特別快就融入了大荒的生活之中,這樣一天樂呵的心態也是沒誰了。
其他學生的情況也都不錯,至少還沒有出現想要放棄留學交流的學生。
玄圃丘似乎已經走在了一條有預見的道路上了。
那些美好就在眼前,不光是江渚能看見,其他人也能看見。
知道眼睛一睜開就能知道今天過得肯定比昨天好,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來到這裡的人,以前恐怕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現在……走在大街上的每一個人臉上那種滿足感看上去都特別治愈人。
最先來到這裡的秘族,切身體會到了好處,才來的秘族,同樣是不願意離開。
現在還能看到周圍依舊有不斷開荒耕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