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玩家們的等級已經達到了挑戰它的最低需求,但半年前的教國事件似乎觸發了它的某種機制,目前的它與當初加蘭德在山頂上介紹的模樣天差地別。
在這半年中,它被漆黑血肉樹枝般的組織漸漸包裹了起來,塑成了一棵巨大的、衝天而起的血肉樹。
七天前,那由地向天升起的黑樹忽然回縮形成了一顆表面根須虯結的龐大‘肉卵’。
它將那整座城市裹在了裡頭。
對此,玩家們紛紛猜測那是不是保護又一隻孵化期邪神的胞衣,但幾番試探卻都未能突破那層阻隔。而在這七天以來,它就是所有人的話題中心。
直到現在,神龍見首不見尾足有半年的迦倫·昂希斯歸來,帶著與雷斯關隘相關的任務內容……
這大家還能給您放跑了??
“昂希斯先生此言差矣,”人群裡有人文縐縐的來了這麽一句。雷哲不用轉頭看,就知道那是剛剛還在牌桌邊被人提交了切磋邀請的雙鏡:“在以往近半年時間裡,我們描繪地圖、聯系各大勢力、協助多個國家重建戰時損毀城市……”
“是的,是的!順帶一說,這位!”另一個牌桌上有個騎士翻身跳了過來,爽朗的笑著一拍雙鏡的肩膀:“就是所有重建工程的總調度人!”
雷哲看向他們,重點看了看那個名叫‘Dillan’的騎士:看他語音與口型對不上的樣子,這應該是個外國友人。
而與騎士同桌對局的另一個人,此時也站了起來。
如果說一個人看向騎士‘迪爾蘭’的時候,第一眼會看的是他那一頭捏人時特地染成了銀白色的短發……那在看他這位對手時,最受矚目的,就是他的衣服了。
在這樣一個西幻遊戲裡,此人穿了一身玩家中最優秀的那個生活玩家裁縫團[我看人類想穿好衣服是藝術細菌發揮作用你們覺得呢]出品的男式和服……連布料都像是仿的西陣織。
但……好吧,想想看,大街上溜達的玩家裡,可是還有不少人穿著漢服藏袍等各民族服裝或現代風格衣著呢。
玩家平時穿衣服,誰會管它合不合氛圍?
“張弛有度,才是武士應行之道。”這位名叫‘アメノミナカヌシノカミ’的選手說著,又頓了一下:“……抱歉,也可以是騎士,戰士也行……”
眾人:……
你這武士之道是不是太隨便了點兒。
和服玩家鎮定的無視了周圍的人,並順便用他頭頂那一長串看了就讓人頭疼的片假名擊殺了不少玩家,人群裡大概只有一個叫‘媽媽說名字取太長蹲草叢會被人發現’的家夥能與他相比了。
但即便如此,《天選之書》優秀的翻譯系統還是告訴了大家:這個家夥的名字在過長的同時還有點過於囂張——
——能在一個遊戲裡給自己取名叫‘天之禦中主神’的人,難道真會是他表面看起來這樣嚴肅正經的人?
雷哲:真的嗎?我不信。
他微微眯眼,仗著‘迦倫’的身高俯瞰天選群雄,最終哼笑一聲,給出了一個曖昧不明的回答:“或許吧。”
‘這樣的回應……還行。’雷哲鎮定的編輯著虛線框裡的心理活動,‘勉勉強強,聊勝於無。’
隨後,他放下環抱雙臂,轉身掃視長街,泰然無視了那些招牌上不該能被泰恩人看得懂的文字,問道:“餐館在哪兒?”
……所有玩家都精神了。
眾人第一時間把帶嚶人全擠在了後頭,在他們“噢朋友們!你們不能這樣!!”的無能狂怒中推薦起了自家的飯,烏泱泱一群人簇擁著迦倫迅速離去……
“怎麽啦!”後面的嚶國玩家們還在大喊:“我們也有好吃的飯店……”
“全是外國的!”有人遠遠回頭喊了一聲。
-
此刻,遠在嘉爾赫爾平原邊緣的群山之中,一道背負長刀的黑衣身影站在高數十米的粗壯樹杈上,饒有興味的遠望,看著雷斯關隘那頂天立地的巨卵。
在巨卵周邊數十公裡內,鳥獸匿跡,荒無人煙。
風聲、河聲、林葉沙沙聲……大自然的合奏音律美妙如斯,此刻卻全無該有的點綴,使其少了一些靈動、多了孤冷無數。
但這正符合一些人的設想。
——比如,在這高大黑衣人棲身巨樹不遠處,正於樹下說著什麽的一群人。
他們的衣著不甚統一,卻都穿著漆黑長袍,雖然正在開一個臨時會議,站位卻分散到肉眼可見的互不信任。
“雷斯關隘的儀式照常進行……議會確定能成嗎?”
“雷斯關隘自動發生變化,這證明羅斯戴爾死透了。從半年前起不會再有人能打斷我們的計劃……”
“禁錮的那隻‘獸’還有多少力量?”
“不清楚,得回領域看看。”
“行了,忘了嗎?在外面不允許談論這個。”
“之前有人傳消息回來,說有個觀星院的人警告‘凶星降世’……”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兒了吧,到現在那所謂的‘凶星’都沒體現出什麽威力來。你的情報網該扔進垃圾桶了,朋友。”
“對啊,說起‘凶星’……”有個黑袍人嘿聲一笑,“難道迦倫·昂希斯還能活過來不成?他都死了,獵殺者又那麽難傳承……”
“嗯?議會確定昂希斯死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