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千悅沒有醒,只是往他身上靠了靠,便繼續睡了。
軒轅澈緩慢無聲地長舒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千悅摟在懷裡,左手在背後,右手好死不死地又搭在了他細軟的腰上。
軒轅澈喉結滾動,慢慢把手探入了他的褻衣。沒有了衣料的阻隔,他不敢用粗糲的掌心撫觸,隻以手背輕輕觸摸。
他的背上有很多傷痕,即便已經被歲月衝得很淡,還是可以感覺得到。
像是觸電一樣,軒轅澈把手收了回來,把千悅抱得更緊。
以前看到他一身的傷,除了震驚和懷疑他的身份之外再無其他感覺,但是如今隻碰到了一點點軒轅澈就覺得心如針扎,刺痛得很。
多麽澄澈乾淨的人啊!為什麽會被這樣對待?!為什麽……
另一種更強烈的感覺在心裡生根發芽,那就是保護好他,一定要保護好他!
既然對他的過去無能為力,那就攜萬丈星光同他共赴來日方長。
濱州一事的最終結果已經出來了,定國公的三十萬兵權交還給宇文天縱,房俊明貶為庶人,刺史蔡忻頂下了大部分罪責。那三十萬兵權宇文天縱不可能一直握在手裡,他需要有人幫他去守衛那些他鞭長莫及的疆土。
是的,軒轅澈盯上了這三十萬兵權,不過他已經掌握了京城一半的守軍,宇文天縱絕對不可能把這樣龐大的兵權交給他,但是只要兵權離開宇文天縱的掌控,他就一定能得到其中一部分。
動作輕柔地吻上千悅的唇,軒轅澈心中暗道:小月兒,我會保護好你的。
可惜,人們總以為來日方長,卻忘了世事無常,軒轅澈不會想到千悅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更沒能算到宇文天縱的帝王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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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舊友相聚
風雪初歇,冬日暖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王府裡的奴仆很早就開始掃雪了,不過主臥周邊是等他們起了才開始掃的,因為怕掃雪的聲響吵到主子安眠。
用過早膳後,軒轅澈去書房處理公務了,千悅坐在廊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他手裡捧著暖手爐,肩上披著佚名贈的白狐裘,倒是不覺得冷。
腳邊幾隻雪白團子似的兔兒在蹦躂,不遠處是它們的小窩,不大卻做得很精致。軒轅澈信守了他的諾言,專門辟出一塊地方給千悅養兔子,但其實也不需要千悅費心去養,因為軒轅澈招了懂馴養獸寵的師傅來照顧它們,千悅只要想到它們的時候來跟它們玩就好了。
“公子,殿下待您可真好呢。”翠荷抱起一隻兔子,愛不釋手地撫摸著。
“嗯?”
“以前府裡從裡不養這種小東西的,只有馬廄裡豢養了一些良馬名駒,因為殿下不喜歡這種可愛卻不中用的小動物。”翠荷歎了口氣,不無遺憾道:“前年同住一間下人房的小姐妹撿了隻小貓回來,本想偷偷養著,結果小貓有天竄到了殿下面前,還弄髒了他的奏折,殿下當即下令將貓扔出去,而且規定從此以後府中不準再出現馬駒以外的牲畜。”
千悅打從晨起就不太開心,現在聽到她的話也沒什麽感覺,只是隨口應付道:“或許他只是不喜歡貓呢。”
畢竟兔子又不會竄到他書案上弄髒他的奏折。
“才不是呢,殿下明明是因為喜歡你才愛屋及烏的。”
“可是……”可是他更喜歡永安公主。
千悅眼眸低垂,悶悶不樂的,沒什麽精神。軒轅澈今天給他穿的一身天青新衣,他一低頭就能看見領口處的天青色,本是煙雨初霽之美,他卻看著很膈應,明明是上等的雲錦材質,他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因為他認得這布料,那天宇文念翎想要這個軒轅澈說這布料顏色不好,讓她去拿別的,結果一轉眼它就被裁製成衣服穿上了他的身。
他知道自己身份沒有宇文念翎高,軒轅澈這般區別對待無可厚非,可他就是心裡難受。
“為什麽……”
為什麽和自己夜夜同床共枕的人給自己的偏愛卻不如給只見了一面的女子多呢?
千悅只顧著失落,連軒轅澈到近前了都沒察覺。
“嘟噥什麽呢?”軒轅澈手掌覆上他的頭頂,輕輕撫弄著。
聞聲抬頭,只見俊逸絕世的男子逆光而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沒什麽。”千悅撇了撇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在跟軒轅澈置氣了。
不過軒轅澈一點也不氣惱,畢竟晚上可還要抱著睡覺的呢。捏了捏千悅軟乎乎的腮幫子,軒轅澈依舊是一派溫潤如玉的模樣:“走吧,他們已經在暗香園等著了。”
“他們?”不是說只有一位友人嗎?為什麽要用“他們”?
千悅疑惑抬眸,正好對上軒轅澈的俊臉,一時間移不開眼。他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還像以前一樣俊美,但是好像又有點不同之處。
是什麽地方變了呢?
應當是氣質吧,以前他像一把鞘中劍,而且是下一刻就會出鞘的那種,冷硬且疏離,強大又危險,但現在卻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軒轅澈刮了刮他的鼻尖,無奈且寵溺道:“你這小花癡,到底是有多喜歡我這張臉啊。”
千悅隻覺得臉頰發燙,也不知道如何反駁,乾脆起身拉著他往暗香園去。軒轅澈知道他想自己走,便也沒有強硬抱他,由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