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知道自己又嚇到他了,連忙收斂了氣勢,轉而用輕快些的語調說道:“小東西,別以為換了輛大的馬車我就逮不到你了哦。過來嘛,有什麽話就跟我說清楚,我又不會吃了你。”
千悅坐在原地沒動,低著頭悶悶道:“你王府裡面有沒有別人啊?”
“別人?”軒轅澈被問得莫名其妙,他略一思忖答道:“別人啊,自然是有的。”
千悅的心剛要往下沉便聽軒轅澈開始一一枚舉府中的“別人”,從侍女、浣衣女、家丁、衛兵到廚娘、掌杓、花匠、管家……統共八百多號人,竟就這麽被軒轅澈例舉地一清二楚,千悅一時間不知是該欽佩他記憶力超群好還是誇他心思耿直好。
“怎麽?你莫不是怕本王府中人多會吃了你吧?”軒轅澈猛然伸手扣在千悅腦袋上,狠狠揉亂了他的頭髮。
這下,千悅再也傷心不起來了,他很是窘迫地嘟囔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千悅死死咬住唇,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他能說什麽?問問軒轅澈有家室否?家眷幾人?可好相與嗎?
他哪來的資格啊。
下頜突然被捏住,軒轅澈的力氣很大,千悅覺得自己的下頜骨就快被捏碎了,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抓著軒轅澈的手腕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嗚”的輕微聲響。
“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曾經說過什麽?”軒轅澈的表情異常嚴肅,其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就好像是瀕臨出鞘的龍淵劍。
千悅努力把自己的思緒從純粹的疼痛中抽離出來,而後拚命回想軒轅澈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軒轅澈對他說過很多話,甜蜜的、凶狠的、平靜的……他都當寶貝一樣記在心裡,可是手忙腳亂地翻找卻不知他指的是哪一句。
“上次你這樣咬自己嘴唇的時候本王說‘再有下次,本王就一巴掌打爛你的嘴’,你還記得嗎?”軒轅澈雙眼微眯,嘴角帶著詭異而狠厲的弧度,“不過你別怕,現在本王改主意了,一點一點慢慢把你的下巴捏碎或許更能讓你長教訓吧。”
軒轅澈說著,當真一點點加大手上力度。千悅說不了話,也沒力氣把他的手掰開,只能被迫承受著他所給予的痛苦。
“想讓我放手嗎?”
千悅拚命點頭,滿眼含淚,乞求地注視著他的雙眸。
“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傷害自己?”
千悅又拚命搖頭。
“那好,把剛剛的事情說清楚,這次就暫且先饒了你。”軒轅澈松開了千悅的下頜,長臂一攬就把他圈進了自己懷裡。
千悅心有余悸,忐忑地輕聲道:“你……你有家室嗎?我怕你把我帶回去她們會不喜歡我……”
軒轅澈沉默片刻,然後突然爆出一串笑聲,千悅見狀窘迫得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
這有什麽好笑的嘛……
“就為這個啊?”
“嗯……”
“本王專心修習劍術多年,從未近過女色,身邊親近的也就風畔一個,哪來什麽家室。莫不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做本王的家室了?”
以前,千悅總覺得軒轅澈的眼眸是銳利的鷹眼,現在千悅覺得自己這是要被狐狸拐回家了。
“我身份低微,你的家室可輪不到我,怎麽著也該是風畔先。”千悅噘著嘴,氣鼓鼓地說著酸話而不自知。
馬車外,正在坐在車轅上馭馬的某人差點沒摔下去。
風畔:我招誰惹誰了???
第66章 為你而謀
以前千悅在宮門上看到皇族成群結隊去行宮避暑都是將軍或者統領帶隊,風畔在軒轅澈的勢力集團中也算是僅僅軒轅澈一人之下,他便想著如此大隊的人馬中風畔應當是在前面帶頭的,這才脫口說了那句話。
說完了他第一反應是後悔,他怕又把軒轅澈惹怒了。
然而,軒轅澈只是邪魅一笑,把他攬在懷裡就什麽也沒再說。
直到馬車在官驛前停下,千悅先是聽到車夫躍下車轅落到地面上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風畔的聲音:“主上,官驛到了,請下車吧。”
所以,風畔一路上都坐車轅上馭馬?那他不會……都聽見了吧?!
千悅頓時如遭雷擊,但或許是急中生智吧,他腦中立即出現另一個念頭;或許是車夫下車的時候剛好風畔過來了呢?
對,沒錯,就是這樣,風畔什麽都沒聽見。
但軒轅澈接下來的話卻讓千悅這點渺茫的希望瞬間破滅,只見軒轅澈一邊掀開車簾一邊朗聲道:“風畔車夫,一路上馭馬辛苦了。”
風畔看著自家主上使勁憋笑的模樣一張臉頓時垮成了苦瓜樣,但無論主上的俊臉看起來多麽欠揍,主上還是主上,大庭廣眾之下該有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故而風畔硬著頭皮抱拳行禮道:“這都是屬下分內之事。”
千悅在車裡聽著這主仆倆一唱一和的,真想躲在車廂裡不出來了,可躲著也不是辦法,最後他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用寬大的衣袖擋住了臉,緩緩走下馬車。
“喲,這是怎麽了,見不得人啊?”軒轅澈長臂一伸,將他整個肩膀摟進懷裡,另一手把他的胳膊拂了下去,而後指尖輕輕挑起他的下巴,千悅被迫仰頭,眾人剛好看到他喉結處哪一點醒目的緋紅。
這都快入冬了,總不可能是蚊蟲叮咬所致,王爺又是這麽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那必然是……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