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畔飛也似的逃了,沒一會兒苦著臉回來,無奈道:“主上,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第19章 同床共枕
軒轅澈自己下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探視。暗衛們對他唯命是從,風畔也被包括在“任何人”之內。
當他親自趕到的時候,正守衛在門邊的兩名暗衛立即下跪行禮。
“他怎麽樣了?”
兩名暗衛對視一眼,右邊的高個子抱拳作揖,答道:“回主上,屬下按照您的命令將他關進去之後便未曾進去過,因而……不知。”
軒轅澈眸光微冷,若有所思道:“不曾求饒乞食嗎?”
暗衛搖了搖頭,又道:“不曾。”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緊握成拳,片刻後他松了手,低沉道:“哼,冥頑不靈。”
昨日鞭責千悅之後,軒轅澈的火氣已經下去了大半,剩下那些睡了一覺醒來也煙消雲散。
原本想著但凡千悅肯求饒一個字,這事便這麽過去了,可他沒想到千悅會這麽倔強,難免又心火重燃。
軒轅澈轉身欲走,忽聞裡頭傳來低低人聲,似是哭咽。
躊躇著回身貼近門板,裡面的聲音便確切了許多,帶著哭腔,虛弱地似乎在顫抖:“主人…主人…是你對不對?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砰!
緊接著是金屬同木板相擊之聲。
拳頭大的鐵製門鎖被內力震開,重重落到地板上,砸出了個不淺的印痕。
與此同時,暗室的窄門被推開,入目即是三丈見方的彈丸之地以及——蜷縮著瑟瑟發抖的千悅。
眼前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千悅禁不住閉上了雙眼,但他還是努力睜開眼睛去觸那雙雲錦蟒紋鞋履。
“主人…別把我關在這裡…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千悅無助地流淚,視野一片模糊,他知道軒轅澈就在自己面前,可他碰不到他的衣袂,也觸不到他的鞋履。
他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將他的手從即將觸及到軒轅澈的腳前拉向了半空中。軒轅澈蹲下身,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脖子後,一手抄起他腋下,一手托起他膝後,將他穩穩抱在了自己懷裡。
軒轅澈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張口即是無言。
該叫他“安玉泉”嗎?可這大有可能不是他的名字。
該蔑稱他“奴才”嗎?就算他自己樂意接受,軒轅澈還覺得心裡膈應得慌,為他分心費力多時,這哪裡是區區一個奴才能得到的待遇呢?
懷中人突然沒了聲響,竟是生生暈了過去。出了艙室,外頭便敞亮許多,軒轅澈這才發現千悅面色紅潤得過分,他偏過頭伸著下巴碰了碰千悅的額頭果然燙的要命。
軒轅澈似是認命了似的長歎一口氣,腳步不曾停滯分毫甚至又加快了許多。
……
千悅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透窗而入的光灰蒙蒙的,一時間讓他分不清這是傍晚還是清晨。
他眨了眨惺忪眼眸,映入眼簾的是紗簾帳幔掩蓋下繁雜富麗的床頂。目光往一旁微微側轉,陌生又熟悉的銀鬼面具猝不及防闖入視線,千悅渾身一震。
軒轅澈坐在床邊,倚著床柱而眠,本就睡得很淺,這便被吵醒了。
許是困倦,軒轅澈的眼睛耷拉著,不似平日神采奕奕,看著格外凌厲冷冽。
千悅隻覺得一顆心要跳出嗓子眼,磕磕絆絆地便要認錯:“主…”
出口不過一字,軒轅澈的大掌覆上了他的唇,千悅緊張得屏住了呼吸,隻驚慌地盯著他正在靠近自己的另一隻手。
不過,他怎麽也沒想到那隻大手輕輕落在自己額上,只是用手背試了試自己的額溫便又收回去了。
“退燒了。”軒轅澈的語氣中三分疲憊四分困倦,還有幾分松了口氣的釋然。
這是千悅從未見過的軒轅澈:疲乏的、困頓的,又溫柔的。
“主人?”千悅甚至想給軒轅澈一巴掌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夢境,但病去如抽絲,他現在連手都不想抬。
“進去點。”
千悅一時沒反應過來,待看到軒轅澈脫了外衣背對他躺下來他才後知後覺的往床裡面靠。幸而這千工拔步床寬敞,兩人共臥也不顯得擁擠。
軒轅澈自然而然地將被子扯去了一半,千悅離他甚遠,如此便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了。
時值深秋,雖是室內卻也到底不如夏天暖和。
千悅隨意往身上掃了一眼,破舊的墨色勁裝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潔白如雪的單薄褻衣。這不是他的衣服,穿著很不合身,長長的衣袖、褲腿把雙手雙腳都給埋住了,活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衣服觸感絲滑,縱使他沒用過什麽好東西都能感覺出此物並非凡品。
那麽這衣物的主人會是誰呢?
千悅的目光不由得瞟向身旁躺著八尺男兒——軒轅澈。是啊,在這裡,除了軒轅澈還有誰會有這樣大小的衣服給他穿上呢?
然而,衣物再好也架不住單薄二字。
千悅是萬萬沒有膽子從軒轅澈手上搶被子的,此種行徑無異於虎口奪食。更何況身上的鞭傷還疼得厲害,他可不會忘記教訓。
於是,軒轅澈感覺背後的小東西一點點靠過來,動作甚是小心翼翼,他倒也不甚在意,反正被廢了內力的武者無異於被拔牙去爪的老虎,充其量就是長得比較大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