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都說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但事實證明,大老虎也是可以跟小白兔水火相容的嘛。可惜——某個人以後就是多余的咯。”偃月說完,嘩啦打開扇子,一邊扇著一邊吹口哨,又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欠揍模樣。
“你!”風畔嗆得滿臉通紅,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現在就撕巴了偃月。
偃月微蹙眉頭,用扇子擋住了半張臉,嗔怪道:“哎呀呀,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人家可是會很怕怕的呢。”
風畔一向老實中肯,哪裡鬥得過油嘴滑舌沒正形的偃月,無奈之下,他瞪著偃月然後把竹簽子平舉身前卡擦折斷扔到地上,接著惡狠狠地哼了一聲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偃月笑得直不起腰來,合上折扇指著風畔的背影嘲道:“我還以為你要幹嘛呢,就這?就這?哈哈哈……”
風畔咬咬牙,快步上樓,衝進房間關上門這才把偃月的笑聲隔絕掉。
……
夜晚如期而至,軒轅澈帶著千悅再次來到了醉仙樓,這次掌櫃親自把他們帶到了樓中最雅靜的包廂。
此處眼下就他們兩個人,暗衛守在了樓中各處,風畔則親自坐鎮在包廂門外。原本城中的知府、知州刺史等人都想前來作陪,畢竟討好了軒轅澈八成從今往後就能平步青雲了,可惜被偃月用一句“殿下要跟小美人獨處,你們湊什麽熱鬧”給擋回去了。
軒轅澈推開正對大堂高台的小軒窗,而後抱著千悅來到了窗邊。千悅探頭看下去,只見一人端坐於高台之上,那人頭戴帷帽,辨不出性別容顏。其白衣勝雪,周身氣場清冷除塵,恍若降世謫仙,乾淨得讓人感覺看他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卻又忍不住被他吸引了目光。
看著這乾乾淨淨的琴師,千悅莫名得產生好感,竟有些期待他的琴聲了。
而軒轅澈則是難免傷感,目光下落到千悅身側——自己的手如今已是硬繭密布,閑來吹簫也須得用溫水將繭子泡軟些才可,終是再也不複當年白衣弄琴了。
但幸好他當年選擇放下琴,拿起劍,否則大概也得不到懷裡這個小家夥了吧。
“主人,要開…呃,阿澈,要開始了。”千悅興奮得揪著軒轅澈的衣襟,但是他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那出塵絕世的琴師,因為他們這間包廂正對高台,距離高台最近。
“嗯。”軒轅澈淡淡應了一聲,眼眸中的傷感已經被寵溺所取代。琴聲可以聽別人彈,但是懷中的這個小家夥是他親自用劍用血爭取來的,今生難再得。
放眼高台,琴師素手微抬,置於琴上,隨手撥動幾下,不成曲調。
“阿澈,這是什麽曲子呀?”於音樂一道,千悅不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故而很是奇怪。
軒轅澈微微一笑,解釋道:“他還沒開始彈曲子呢,只不過是例行試音而已。”
“原來如此。”千悅明顯比先前蔫了許多,哪怕在稱呼上平等了,在學識上他還是不得不仰望軒轅澈,就好像是井底之蛙與九天真龍的區別,他不是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了,但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軒轅澈柔聲問道:“你以前沒聽過琴嗎?”
千悅抬眸與之四目相對,心生怯意。
他該怎麽回答呢?
西黎王宮裡最不缺的曼妙歌舞和絲竹管弦,安玉泉治國之道是沒學到多少,跟著他爹於享樂一事倒是頗有研究,怎麽也不該愚鈍到連試音都不曉得吧。
以軒轅澈的能耐以及他對安玉泉的厭惡,只要他調查過安玉泉必然能知道個大概,那……
也許,還沒等到箍心之毒發作軒轅澈就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那樣子的話,軒轅澈說不定會殺了他吧。
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說:有一種絕望叫做打開電腦發現電量只剩下30%,更要命的是我沒帶充電器和鼠標……然後電腦快沒電的時候換平板,拿來藍牙鍵盤發現太久沒用電池沒電了,然後好不容易找到電線插上電,打字的時候發現由於鍵盤比筆記本電腦窄了幾公分手感不一樣,於是乎……錯別字一堆又一堆。寫到十點多一點,終於一千六了,我媽帶著充電器回來了……又轉戰電腦……古有王維“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今有我若無華一稿轉戰三鍵盤,一心只求能日更。】
第77章 炸毛
第77章 軒轅澈炸毛
千悅思索間,琴聲悠揚而起。
滄海龍吟者,音有似於龍吟也。飛潛叵測,孰測其吟,毋亦別鶴孤鶯之意歟。
其曲調清越沉渾,琴音澎湃有力,恍若遊龍之出於滄海,飛潛升降而莫測其蹤。
不知何時,軒轅澈已經把目光放到高台之上了,他望著那琴聲的來源處,輕聲對千悅解說道:“這首曲子叫《滄海龍吟》,重用吟猱,又不可過於吟猱,彈法宜實忘浮,操琴者必須堅其指而靈其腕,否則難以表現出龍出淵泉之妙。”
千悅小心打量著軒轅澈的神色,見他沉醉琴聲中,並未繼續追究先前的問題,便松了一口氣。
琴聲依舊,抑揚頓挫地恰到好處,抹、挑、勾、剔、擘、托、打、摘,每一種指法的運用都渾然天成,即便是千悅這般不同音律的人也不自覺地淪陷、沉醉。
一曲過半,千悅小聲道:“滄海出龍的那一天是雨夜嗎?海面竟如此雲霧迷漫,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