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聞言同人把了把脈,他眉心微動:“脈象來看夫郎身子並未有什麽大的不妥,光以診脈也不能全然通曉身體狀況,若是要看生育,恐怕得細診才行。”
“那大夫可能上門一趟?”
白蘞道:“我能出來看診的時間不多,只怕是要等著把這頭等著問醫的人都看了有時間才能前去。”
哥兒連忙道:“我能等著。”
“如此也可,眼瞧這頭人還多,若是家裡不遠可以回去午飯吃了再來,也不必在這頭一直苦等著。”
“好,好!多謝小薑大夫。”
下午,白蘞的小攤前尋醫之人還是不絕,他卻讓眾人散了。
倒不是他自抬身價,實在是沒想到今天來看診買藥的人會如此之多,他準備的藥卻少了,便是診斷了也買不到藥。
他說寫藥方讓人前去醫館抓藥,有的肯,有的又不肯,白蘞隻好把願意拿藥方前去醫館的人給看診了,別的讓月底再來。
雖是打發了攤子前的人,還有等著需要上門看診的,白蘞收拾了攤子,當即又和三棱一道隨著請他上門的哥兒前去。
哥兒住在小溪巷,同梨花苑簡直是城北城南的跨越,進了民舍,許是早和家裡人已經說談過,屋裡未有男子在,白蘞徑直便被引進了內室。
白蘞又給人號了一遍脈,再者便是細致的檢查了一番身體。
女子哥兒尋常的病痛前去醫館請大夫拿藥也就罷了,一旦牽扯隱私之症,哪裡有臉面請大夫如此檢查,歷來便是異性授受不親。
“小薑大夫,我這身子?”
哥兒受了一番檢查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裡更是惦記身體狀況,急急系上腰帶便詢問白蘞。
“夫郎可否是著急要孩子?”
哥兒點頭:“我和家裡那口子成親後一直沒有孩子,家裡頭催促,我們這是尋常老百姓,家裡也沒有多的銀錢再養個小的,心裡更是著急上火,可是有所影響?”
白蘞道:“夫郎成親的早,年紀尚小,又著急要孩子,想必是房事不少。雖是因急求孩子如此,卻有些適得其反了。”
哥兒被說中,不免臉紅。
“那、那我……”
白蘞道:“我開些坐胎養身的藥,哥兒按照方子去醫館拿,養好身子,房事得適量。”
“我都聽小薑大夫的。”
白蘞口述讓三棱寫的藥方,隨後又囑咐了哥兒幾句。
哥兒不識得字,卻還是小心揣著藥方,小心翼翼問白蘞:“小薑大夫,這真的管用嗎?我到底能不能生孩子?”
“照著夫郎現在的身子條件是有些難,不過等調養好以後若是夫妻身子都康健那是沒問題的。你先按照方子上的藥來吃著,我過陣子再來複診。”
哥兒聽聞白蘞這話,心裡踏實了許多:“多謝小薑大夫。”
“不必客氣。”
白蘞來時民舍中還只有哥兒一個人,這朝他看診完出內室,忽然就冒出來了三個人,分別是哥兒的夫君以及父母長輩,又拉著他關切的問了一通。
一番安撫,又拒了一家人盛情邀請吃晚飯,白蘞自以為來沒多久,出了民舍時發覺巷子裡已經上了燈籠了,天色竟已是不早。
三棱背著白蘞的醫藥箱,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白蘞身後,他還是第一回 跟在白蘞身邊出診,今日見著他同人看診心中肅然起敬。
“公子也不過比奴婢年長幾歲,沒想到竟懂得這麽多醫理,今日寫方子之時,有些藥奴婢連聽都不曾聽過。還有玄靈止痛丸,藥效齊佳。”
白蘞笑著搖了搖頭,這些藥理還是曾經翻古方升級所製,以前給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吃過,都說極好,若不是有點東西在身上,否則那時候自己一個人在後院勢單力薄,怕是丫鬟伺候的人都要爬到他頭上去。
“今日辛苦你跟著我跑了這麽久,這個時辰了連午飯也還未曾吃,我帶你去食肆裡吃夜宵如何?”
三棱高興的拍手:“好啊!”
話音剛落,一輛馬車便在路邊上停下,車簾口傳來一道挺是端的高冷的聲音:“薑白蘞。”
白蘞抬頭,瞧見了張青澀的面容:“二少爺?”
寧正裕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白蘞答:“今日小醫休沐,出來看診。”
寧正裕輕哼了一聲:“你倒是能乾,還做兩份差事兒。”
“不知二少爺為何在此?”
“有個雅集,方才結束準備回府。”
白蘞登時心花怒放,免費的馬車總是不期而遇,只不過轉念又想起方才答應了請三棱吃宵夜。
這個時間點兒回府裡已經錯過飯點了,回去可得挨餓,他還是放棄了要蹭馬車的願望,再者寧正裕可不似寧慕衍那麽好說話。
“如此恭送二少爺。”
寧正裕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你還要作何?這麽晚了還不回府,城裡沒有宵禁,府裡可有門禁。”
“我打算跟三棱去吃個宵夜便回,很快不會耽擱。”
寧正裕頓了頓:“行吧,前頭有家小喜肆尚且還成,一道去吧。”
白蘞:“?”
“上回你幫忙,捎帶你吃頓飯便做答謝了。”寧正裕頗不自在的板著一張臉:“你上不上來?”
“來來來。”
這種好事如何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