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溪巷不下蛋的公……那夫郎再您的診治調理都有身子了,您可得一碗水端平。”
白蘞皺起臉:“不是,這事兒你怎知道的?”他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啊。
“我住隔壁巷子,人家都恨不得敲鑼打鼓了,見人就說,我怎能不曉得。”
“……”
“小薑大夫您就想想法子嘛!”
白蘞道:“我也想管,可是我怎管。”
“算我求您了成不成,您說咱也不似那些花花腸子多的男子,什麽都有門路,我們只能老實本分的過日子,病了痛了許多時候都找不著人看診,幸得是有小薑大夫這樣的醫師在,也解決了我們這些人的心頭憂。”
“再者,年輕小哥兒也不止一個兩個,想必不少也都是需要的,您今日不解決我的,來日還不是得解決別的哥兒。”
白蘞被叨叨叨的哀求了一通,實在是耐不住人求。
自打前來看診的人多了,當真是買什麽藥的都有。
誰還記得起初來攤子上買藥的小姑娘還瑟瑟縮縮靦腆至極,而今這些個前來看診的婦人哥兒只怕是不能把自己陰私的細枝末節都盡數給他倒個乾淨。
白蘞既是欣慰大夥兒信重他,又時常頭疼許多東西自己也是解決起來千頭萬緒。
也罷,誰讓是擇選了這條路,這娘子說的也不假,既是今日有人提出來需要,難保明日不會再有人要了。
“唉好啦好啦,今日沒有,月底出攤兒若是有的話給你帶過來。”
婦人聞言頓時又歡天喜地起來:“多謝小薑大夫,您就是活菩薩轉世!以後您過來吃麵條隨意吃,我都不收您錢。”
“這可是你說的啊!”白蘞朝三棱揚了揚下巴:“去娘子的攤子端面條去。”
婦人還真樂呵呵的領著三棱過去了。
白蘞撓頭頭,他心裡想著這東西該怎麽做,有些觸及到他的醫學盲區了。
學無止境,回去還得仔細翻翻他爹給的醫術上有沒有蛛絲馬跡可以尋找。
下午收了攤子回府,白蘞吃了晚飯後就早早的泡到了醫書裡。
往常他睡的早,一般夜裡少有熬大夜擬定藥方和製作藥物,想著婦人的請求,研製這些東西,他覺得還是晚上更方便些,早早打發了三棱去睡覺,他便開始上手了。
既是屬於膏的范疇,那也好辦,就是取藥熬煮粘稠成膏,只不過他就做過跌打損傷去淤化血的藥膏,沒用過也沒接觸過今日那娘子想要的,如此一來也就不知道該入些什麽藥。
白蘞在屋簷前一籌莫展,忽而靈光一現,想著先前……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撅著屁股去把老太太賞賜的箱子給翻了出來。
那幾本冊子若是平心靜氣換種眼光看待,倒也不乏是助長醫學知識的書。
白蘞仔細翻了一通,他高興的跳起來,內裡果然有婦人所說的藥膏。
他趕緊拿去自己的藥案前取出藥膏研究是些什麽草藥製成的。
一一列出用藥成方,然後再自己動手熬製,控制用量,從中改進曾減藥材。
白蘞想趁著在南門寺擺攤的時候多聽取些大家的需求,如此以後等有所成就之後手頭上攢的錢也夠了,便在府城裡尋個小門面開一家小醫館,安頓好再把他爹給接過來。
如此他主治婦症,他爹治他症,憑借他爹和自己的醫術,想來也能混個衣食不愁。
總得為以後做好打算,而今苦些總比以後一輩子苦要強。
而下手裡的月錢和出診賣藥費用,他也小攢了一點錢,不過府城物價駭人,要想能盤下鋪面兒,按照現在的收入,還得要個兩三年。
白蘞覺得還是挺有些盼頭,做起事兒來也更有了乾勁兒。
“終於好了!”
白蘞把自製的藥膏成狀,想盛入專門裝藥膏的大肚矮罐裡,一翻櫃子發現只有裝跌打損傷藥膏的藍色空罐子了,頭一次做新藥膏,一時間還沒有別的顏色的罐子區分,他隻好將就用著,準備過些日子出門的時候去瓷坊買一批回來。
想著要不要單獨貼個標簽以分辨,但是這藥膏也不好貼,見著和跌打損傷膏藥的顏色不一樣,他倒是也不怕區分不開。
放好藥膏,白蘞發現都已經亥時中了,舒展了一下胳膊,準備去打個水洗漱也要睡了。
他端著盆子出去,人定以後園子裡的燈籠滅了一大半,秋風夜裡十分寂靜,月光朦朧在層層疊雲中,只聽得見風呼呼的吹著竹園。
書房的燈還亮著。
白蘞有些訝異都這個時辰了寧慕衍竟然還沒有休息。
他放下盆子,到書房前敲了敲門。
“進來。”
寧慕衍見著進來的人,微有些驚訝,他合上書頁,夜深面色上染了些倦意,聲音也比白日要溫和許多:“你怎麽過來了?”
“看著這麽晚了少爺的書房燈還沒滅,過來瞧瞧。”
寧慕衍輕笑了一聲:“尚且還未到我尋日休息的時辰。不過倒是你今日怎的這麽晚還沒休息,睡不著嗎?”
“沒有,我搗鼓了會兒醫方。”
“你倒是勤奮。”
白蘞眉頭挑起,原本以為自己是勤奮的,但是這麽一比,好像又什麽都不是了。
他不曾想寧慕衍竟然日日休息的那麽晚,早上卻起的很早:“少爺還有事情沒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