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的話，請坐吧。”慕凜抿唇，微微笑起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友善些。

　　陸京華再跟蕭玘眼神交流之後落座，慕凜面向葉渡，緊張地詢問道：“沒有按時打卡，會有什麽什麽不好的影響嗎？”

　　葉渡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慕凜會這麽問。他湊近慕凜，注意到了慕凜手環上的印刻的編號，故作神秘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慕凜歪歪腦袋，不懂他言下之意。什麽叫做他知道蕭玘是誰嗎？蕭玘就是蕭玘啊，還能是誰？

　　“就這麽說吧，你知道他在這兒幹啥的嗎？”

　　慕凜不假思索：“上班啊。”

　　“哦~這樣子啊~”葉渡仿佛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把手掌立起來擋住臉，仿佛在跟慕凜分享天大的秘密：“我跟你說啊，遲到缺勤，要扣工資的。”

　　慕凜瞥了一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吃盤中餐的蕭玘，輕聲問：“會扣多少呀？”

　　“很多，非常多。”葉渡一本正經地扯淡。

　　“啊……”慕凜的臉一下子垮下來，完蛋了，他害蕭玘扣了好多工資。

　　蕭玘左手虛握成拳，不輕不重地扣了扣桌板，聲音低沉：“你們當我不存在嗎？吃飯。”

　　葉渡立時瑟縮了，埋下頭去以風卷殘雲之勢努力乾飯，慕凜看那架勢心裡想，餓了三天三夜忽見滿漢全席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吃完飯之後，葉渡和陸京華各自歸位，慕凜則跟著蕭玘上了頂樓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蕭玘沒待多久就出去了，他有個會要開。慕凜則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刷手機，蕭玘吩咐了秘書去給他找戲份不多但是外形要求高的劇本，通俗點來說就是“花瓶”一般的角色。

　　不過秘書還沒回來，他也沒別的事情可做，就在蕭玘的辦公室裡隨便看看。

　　房間主色調是黑、白、灰，整體的裝修風格前衛而簡潔，目之所及，線條皆是乾脆利落，少有圓滑柔和之處，和主人的行事風格如出一轍。

　　房間的層高是普通層高的兩倍還多，要是來兩副拍子，在這裡頭打打羽毛球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南面全是通透的落地窗，辦公桌靠東邊放置，白天不用開燈也非常亮堂。西邊放置了沙發茶幾等用具，是用來待客的。

　　角落裡做了隔斷，分隔出一塊大約十五平方的小區域，是助理負責的茶水間。

　　“先生，喝點什麽？”助理問道。

　　慕凜抬頭打量她，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得並不出挑，臉上有些許嬰兒肥，看起來沒什麽心機，很老實本分。她身上的香水味也很好聞，慕凜對她第一印象不錯，便問道：“蕭玘呢？他平時喝什麽？”

　　“藍山咖啡。”助理笑答。

　　“那我想喝跟他一樣的，可以嗎？”

　　“當然。”好心的助理還順帶提醒了一句：“先生，對蕭總直呼其名不太好，在這裡，您還是稱呼他為‘蕭總’吧。”

　　她從畢業就進入星際娛樂工作，那種得了高層一點青睞就尾巴翹上天的新人她見多了，那些人往往登高跌重，或者在登高的路上就翻車了。慕凜看起來很友善，她便忍不住給出善意的提醒。

　　“哦，好的。”慕凜心裡有點點難受，他不懂“蕭總”這個稱呼是什麽意思，但是直覺這個稱呼把他和蕭玘的距離扯遠了。

　　助理禮貌一笑轉身去茶水間泡咖啡了，慕凜則慢悠悠地晃悠到辦公桌前。桌子正中是電腦和鍵盤，左邊放著一疊整整齊齊的文件，右手邊的東西看起來卻和周圍其他有幾分出入。筆筒是實木質地，非常沉穩的深褐色，乍一看沒什麽，但是微微側轉筆筒就會發現上面繪了一隻小小的狐狸，黑白相間的顏色。邊沿上則印著一行燙金小字：glORYOFXIAO，這句話也同樣出現在蕭玘的衣服上，不過，是以刺繡的形式。

　　他把筆筒按照原來的角度轉回去放好，抬手拿起了筆筒旁邊的相框，指尖撫過照片，是蕭玘跟他的合照。畫面裡，蕭玘抱著小狐狸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他面上表情一貫淡淡的，但是嘴角泛著淺淡笑意，小狐狸眯著眼睛賴在他懷裡，眼眸中盡是幸福。

　　是很美好的回憶啊。

　　“哎！快把那個放下！”

　　慕凜被嚇了一跳，聞聲便松了手，幸好他動作快，馬上又接住了，把相片放回原位，他發現助理臉上的表情非常驚駭，好像他剛剛差點失手摔了的是她的心臟。

　　“怎、怎麽了嗎？”他問著，又往相框看了一眼，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相框啊。家裡的東西蕭玘從來沒有不準他碰的，他以為到了公司也是一樣。

　　助理做了個深呼吸，放下咖啡，急急忙忙過來，對慕凜鄭重道：“蕭總的東西千萬不要亂碰，尤其是跟狐狸有關的。要不然，他會很生氣。”

　　見慕凜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助理連忙補充道：“他生氣的話，後果很嚴重！你會被封殺雪藏的！”

　　還沒等慕凜問明白“封殺”和雪藏是什麽意思，辦公室的門就開了，但是，慕凜聽出來那腳步聲不屬於蕭玘。

　　作者有話說:

　　慕凜

　　凜凜歲雲暮，螻蛄夕鳴悲。——佚名

　　第11章 迷惑心智

　　門打開了一道縫，葉渡的頭從後面探出來，確定蕭玘不在才做賊似的進來。他一來就把助理蘇瑗支了出去，對慕凜道：“小狐狸，咱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