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慕凜鬢邊的發絲理到腦後，蕭玘將唇輕輕貼上慕凜的眉心，吻了一下，他以極輕極輕，如鴻毛似飛羽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小狐狸揚著腦袋往他懷裡拱，輕聲哼哼兩下似乎是在夢囈。

　　“睡吧。”

　　接著陪了小狐狸一個多小時，蕭玘悄無聲息地起身穿衣，而後開門出去，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的，仿佛鬼魅一般。

　　慕凜迷迷糊糊地眯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太過困倦，又也許是冥冥之中知道自己留不住他，慕凜翻身便繼續睡過去，沒有多做糾纏。

　　次日清晨，慕凜醒時還困倦地厲害，迷蒙著眼睛不願意清醒。

　　“蕭玘……蕭玘……”

　　“我在。”

　　慕凜眼睛沒睜開，僅憑著一丁點兒尚且算清醒的意識喚蕭玘，等腳步聲近至眼前，熟悉的氣味自然而然進入鼻腔，再經由大腦慢吞吞地辨識出了靠近的這人是蕭玘。

　　“還早，再睡會兒。”蕭玘坐在床畔，隔著被子輕輕拍慕凜的肩膀。

　　“唔~”慕凜眯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往被窩裡面縮了縮，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汪嗚！”

　　慕凜倏地睜大眼睛，他分明聽到了清晰尖細的犬吠聲！家裡怎麽會有狗？而且是小狗？

　　愣了片刻，慕凜怔怔望著蕭玘，內心驚駭不已，怎麽著？這男人變心了？不喜歡狐狸，轉而去喜歡狗子了？

　　咚。

　　“嗚~~~~”

　　伴隨著磕碰聲而來的是一聲嗚咽，大概來自一隻稚嫩的狗崽子。

　　“我去看看。”蕭玘說著便起身往客廳那邊過去，慕凜呆了片刻，隨即鯉魚打挺般從床上蹦起來，也顧不得自己還沒洗漱，連忙奔出去看個究竟。

　　蕭玘半蹲在陽台上，揉著小狗的腦袋，帶著寵溺的語氣教訓它：“說過這兒有玻璃門了，怎麽還撞上去？真笨。”

　　同樣的話蕭玘對他也說過的，在他還是小狐狸的時候。某一天，和蕭玘玩得開心，沒注意就一頭撞上去了，他至今都記得那種整個腦袋瓜子都在嗡嗡作響的感覺。那時候，蕭玘也是這樣，蹲下來把他摟進懷裡，輕輕撫著他的腦袋嘴上說他笨，眼睛裡的寵溺卻是要溢出來。

　　“阿玘，它……”慕凜欲言又止，不知該以怎樣的立場來問出那番話。就像昨天晚上蕭玘說的，他們一沒結婚，二沒領證，什麽都不是。

　　蕭玘聞聲回頭，他站起來的時候，慕凜退了半步，他害怕，怕自己一句多嘴，蕭玘便不高興了。

　　一開始，便是他先喜歡蕭玘的。

　　在這場名為“愛”的征伐中，被動的、淪陷的、落敗的……通通都是他，也只是他而已。

　　他們的感情，開始或者結束，追逐或是雙向奔赴，都是由蕭玘說了算。

　　即便那淺薄脆弱如蟬翼的監管關系，蕭玘樂意，像登記那時候一樣，帶他去WSA給個儀式感，不樂意，自己登進後台敲敲鍵盤就能改地一乾二淨。

　　面對這樣的蕭玘，小狐狸已經失去了放肆的勇氣。

　　“別想太多，待會兒就把它送走，先去洗漱吧。”蕭玘抬腕看手表，“再過5分鍾，楊青就會把早飯送來了。”

　　“送走？”慕凜看著小狗趴在陽台上曬著太陽，向自己吐舌頭搖尾巴，他整顆心都忍不住提起來，“你打算把它送到哪裡去？”

　　“送它回家。”

　　得到了肯定答案，慕凜松了口氣，幸好蕭玘不是要丟了它。

　　梳頭髮的時候，慕凜聽見哈呼哈呼的喘息聲，他看向門口，小狗崽子奔進來，稚嫩的小爪子在瓷磚上面打滑，眼見著要撞上門板，慕凜趕緊抬腳擋了一下。

　　小狗撞在松軟的毛拖鞋上，完全沒有被嚇到，反而為著發現了新玩具而興奮，張嘴便咬向脫鞋，小表情惡狠狠的，喉嚨裡還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響。

　　擦乾臉上的水漬，慕凜把毛巾對折疊好放回架子上面，蹲下身拿自己的尾巴逗它，小狗四處撲咬，但是每當要得手的時候尾巴便不見了，幾次三番下來，哭喪著臉，委屈巴巴地坐在慕凜面前吐著舌頭喘氣，那粉嫩的舌頭上面竟然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斑！

　　作者有話說:

　　看見慕凜對其他男人說“愛”，他很生氣，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控制不好會有怎樣的後果，所以，他選擇以正當的方式發泄怒氣；他知道狐狸怕黑，臨走之前開了家裡所有的燈，吩咐秘書準備一日三餐和蜂蜜水，這才離開；每次任務完成之後，他都會查看慕凜的位置，看看他是否回家了；三天，他完成了自己接下的所有任務，可是他的小狐狸還是沒有回家，所以，他選擇自己來找他……

　　道歉會有的，而偏愛一直都在。

　　第122章 丟不了

　　出於小狗生命健康的考慮，慕凜掰開它的嘴仔細查看，幸好，只是天生自帶的胎記，看著有點嚇人而已。

　　“小凜，來早餐啦。”

　　“哎，馬上！”輕扶小狗的背脊，慕凜起身對著小狗揮揮手，語氣輕快道：“走吧。”

　　楊青已經走了，蕭玘正在擺弄餐具。令慕凜詫異的是，已經被冷落許久的玻璃花瓶豎在餐桌中央，裡面的黃玫瑰、風信子和香水百合三重組合，花葉錯落有致，彼此相稱，絢麗卻不顯得俗氣。

　　見慕凜遲疑著不過來，蕭玘心虛地問：“怎麽了？味道太大了嗎？還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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