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不想死,他不能死,至少他不允許自己現在死,他唯一的籌碼便是這火炎珠,他一定要活著。
"別白費力氣了。"
話音剛落,鎖鏈便在他身上開始炙燒,發出奪目的火光,雲淺的皮膚慢慢被火星侵蝕,一點點腐爛,卻在眨眼一瞬恢復正常,反覆侵蝕反覆愈合,痛苦有增無減。
可任何酷刑,都抵不過雲淺內心的悲慟,他愣愣的順著那雙下達指令的手往上看,入眼的仍是那樣冷靜清冽的凶狠決絕,沒有一絲悲憫。
雲淺悲戚地闔上雙眼,不去注視那雙陌生的眼睛,回答依舊沒有改變:"我不會...給你的..."
由於身心上的疼痛,他的回答顯然有氣無力,骨子裡的堅定卻絲毫沒有被削弱。
"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這般有骨氣,好,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
夜君離伸出食指輕輕一勾,眼前便出現一個藍色的結界,將雲淺緊緊地裹在其中,呼吸變得艱難而急促。
他渾身好疼,喉嚨也似被火焰燃燒般撕裂灼熱,他甚至連喊疼都無能為力,開口發不出任何聲音。
藍色的結界很快又變成了赤紅色,雲淺的耳邊一直嗡嗡作響,震得他耳膜都幾乎破裂。
他透不過氣,反覆產生耳鳴的症狀,卻扣緊牙關,卻絲毫沒有作出讓步的意思,認命般承受著這非人的折磨。
“你不會得逞的。”
夜君離從他的嘴型辨別出大致的意思,又揮了揮手,收起結界,雲淺才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我記得你從前最怕疼了?這滋味怎麽樣?"夜君離不動聲色地望著雲淺,期待他的求饒。
但雲淺顯然不為所動,目光毫不避退地落在夜君離身上,咧嘴一笑:"突然發現,疼有什麽好怕的?死才可怕!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夜君離如今失去火炎珠,萬年後,便會再次墮入惡獄,經歷又一次的折磨,隨即貶入凡塵,變成一介凡人,經受輪回之苦,但倘若他對雲淺痛下殺手,強行將火炎珠取出,夜君離不久之後便會魂飛魄散,不得輪回,火炎珠必須雲淺自願交出。
顯而易見,夜君離不會選擇後者。
雲淺露出勝券在握的得意,忍著傷痛,笑得張揚,似在奮力地激怒夜君離。
他得逞了。
夜君離五指用力地扯起雲淺的衣襟,指尖冰寒透骨,借著月光,那雙眼眸透出幾分血腥之氣。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落下,宣告了雲淺慘不忍睹的下場。
第三章 毫不留情
夜君離設下刑罰,果決地揚長而去。
鎖魂谷內除了其它囚奴鬼吒狼嚎的哀鳴,還有雲淺克制的呻吟。
他的心裡苦澀極了,剛開始還想強忍,但眼淚還是簌簌地從臉上往下落,最後終於強逞不住啞啞地嗚咽起來。
但苦難並未因他的悲涼而產生絲毫憐憫,禁錮的疼痛越發深刻,一次又一次地將雲淺從恍惚中拉回。
這報復才剛開始,雲淺便有些經受不住,他愈發掙扎想得到一點解脫,身上的鎖鏈卻越是牢固,將他細嫩的皮膚灼燒得血肉模糊。
... ...
夜君離召來見邪,透著不悅的情緒:“你們抓到他的時候他在何處?”如今的雲淺,夜君離已看不穿他的詭計。
見邪如實告知:“回聖君,就在惡獄附近。”
本來這番回答讓夜君離不禁陷入深思,卻被後半句激起了怒火。
“當時與他隨行的還有月神隱牽月,不過被她跑了!”聽到“隱牽月”的名字,夜君離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月神隱牽月與雲淺從小便定下婚約,但後因雲淺執意不肯履行,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原來,還是廝混在一起了!夜君離這樣想。
見邪無意瞥過夜君離的神情,便知曉鎖魂谷那人不會好過。
... ...
雲淺承受酷刑的折磨,足足歷經七天七夜,直到夜君離的第二次抵達,才戛然而止。
從鎖鏈的捆綁中解脫出來的雲淺,靠在冰冷的牆角,用力地呼吸著。
"想通了麽?要不要將火炎珠交出來?"夜君離居高臨下地望著雲淺,他身上被灼傷的腐爛已變得完好無損,仿佛這場刑罰從未進行過一般。
"你,想都別想。"雲淺調整了呼吸,如墨的眸子,緊抿的唇角,和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
雖然皮膚恢復原樣,身上的疼痛卻並未消散,他一度失神,卻強忍著不願意在夜君離面前妥協,沒有半點認輸的意思。
夜君離側身看他,嘴角微微上揚,卻透出莫名涼意。
"雲淺,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不將它交出來,就別怪我不顧情面。"
雲淺仍舊不甘示弱,眼中並未出現半點膽怯,鎖魂谷內燃燃火光照亮他固執的雙目,與夜君離對視:"我不需要你顧及情面!你以為這點小刑罰就能唬住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沒想到現在的你倒是有幾分能耐。"夜君離饒有興致地看著雲淺,手指在他臉側遊動,緩慢而持續地滲透著他的體溫,與他的眼神一般,冰涼徹骨。
下一瞬,他卻猝不及防地抬手,將手中的骨靈鞭揮向雲淺,直直抽在他的心口處。
被骨靈鞭抽中的傷口會持續血流不止,留下的鞭痕永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