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雲淺心虛地否認道。
“那好,證明給我看,吃一個試試。”染沉收起調侃的神情,再夾了一塊排骨,伸到雲淺面前。
這就讓雲淺進退兩難了,再不識相的他,染沉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還當著別人的面,他不好再推托,便張大口,硬著頭皮咬下了排骨。
酸甜的味蕾在雲淺口中迸發開來,沒吃過山珍海味的他,卻覺得,這可口的排骨,定比山珍海味還好可口多了,止不住瞪圓了眼睛,讚美的話隨即附贈出口:“好好吃呀。”
一旁的月姬聽了染沉的命令坐了下來,但不敢輕舉妄動,雲淺滿足地吃著排骨,一塊接著一塊,染沉也滿意地將月姬給無視了。
然而,這樣的一幕被不遠處的戎陰盡收眼底,他揚唇一記哼笑,卻是不懷好意的。
雲淺是做蠱引百年難得一遇的好苗子,他不想錯過,更何況,還是染沉難得在意的人。
“真有趣!”戎陰意味不明地一直牽著唇,涼意卻直達眼底。
那大概是獵物出現的喜悅與還未得逞的惋惜之間的矛盾吧。
“你等下是不是還要買梅花酥?”雲淺記起在釣魚時,染沉對亦生說的話,嘴裡含著排骨,含糊問道。
“你這腦袋不太靈活,記吃的倒是記得這般清楚,嗯!買梅花酥。”染沉答道。
“那買完梅花酥再買個花燈,我們就回去了吧。”雲淺提議道,咽下最後一塊排骨,飽腹之意已達到喉嚨處了。
“好,就依你!”染沉爽快同意了。
臨走時,不忘扔給愣在桌旁的月姬一句警惕的話:“記清楚他的樣貌了嗎?要是敢打他主意,後果,你也知道的。”
“月姬不敢!月姬記住了!”
走遠了一些後,雲淺訕訕問染沉:“你怎麽怪怪的?”
染沉終於被他今晚反覆說的這句話給逗樂了。
倘若旁人總在自己耳旁羅嗦,以染沉的性子是忍耐不了的,但偏偏眼前這個小話嘮就讓自己覺得可愛有趣,他一開口,自己什麽火都發不出來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怪了?”
染沉停下腳步,看清他此刻狐疑的模樣,呆呆的卻帶著說不出的萌感,。
“你對人一下子很熱情,一下子又很冷淡。”雲淺如實回答,幾分不經意的委屈中又藏匿著更多的撩撥,讓染沉經不住更想逗他了。
他眯起眸子看了雲淺一眼,大致是想起了前幾日對雲淺的冷落,又向著他挪了一小步,啞聲問道:“你指我對你?”
顯然,他這般逼近使得原本就曖昧的氛圍更為灼熱。
為了緩解尷尬,雲淺自主地後退了一小步,辯駁道:“不是的,我…是說你對剛剛那個人。”
他說的是月姬。
染沉更是來了興趣,繼續追問道:“那…我對她熱情的時候,你吃不吃醋?”
雲淺一個沒有反應過來,便同時感受到染沉伸手往自己的唇邊輕輕一抹:“排骨汁。”
時間仿佛定格了數秒,還是染沉的一聲輕笑打破了寂靜:“算了,不鬧你了,我們回去吧。”
雲淺怔怔地隨於身後,越發覺得染沉古怪了。
可能是因為方才吃得飽了些,雲淺一到逍遙谷,便有些困倦,同染沉說了一聲,便往自己那屋去了。
但他一見到床腳下的淘氣,又精神了一些,用柔軟但並不寬大的掌心將它托起,又往懷裡蹭了蹭,毫無章法地吻了一陣。
夜君離因為染沉極力反對雲淺將自己帶出去,生了一夜的悶氣,但見到雲淺一回來對自己又親又抱的,什麽怨氣瞬間就統統消失得乾乾淨淨。
但貼著雲淺胸膛的夜君離,卻明顯發現,出去一趟之後的雲淺,心息很是不穩,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一些,止不住抬起貓腦袋望他,發現他面色微微發白,透露出疲累。
這是怎麽回事?夜君離心道,染沉帶著雲淺上哪兒了,遇見了什麽?
他本想跟著出去,卻發現因為逍遙谷沒什麽人看守,被染沉設了重防,他不想冒險,一個大意便不得繼續留在雲淺身邊,便沒跟著。
雲淺同他玩了一會兒,便打起哈欠,往被褥裡躺了。
夜君離又化為人形,本是隔著被子將床上蜷成一團的雲淺緊緊攏住,半夢半醒間,雲淺隻覺得越睡越冷,悶在被褥裡下意識的呢喃帶著一絲奶音,越發讓夜君離收緊了手臂。
“怎麽身子總是這樣冰涼?你每晚都是如何入睡的?”夜君離心裡清楚,雲淺的身子弱不禁風,裡裡外外都是傷,但還是很難面對這樣的事實。
那日傾顏殘忍地向自己提及,上一世他將雲淺狠心關在明鏡閣的藏珍室,墨曜石已將雲淺體內唯一的溫度都汲取了。
他真的覺得自己可笑至極,無用至極,那麽渾厚的靈力、至高無上的權利,卻救不了自己愛的人。
連贖罪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呃!”睡夢中的雲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夜君離心頭一緊,忙著去探他的額頭,額間更是徹骨的冰冷,猶如一灘剛化的雪水。
如今,將雲淺捧在心尖的夜君離,連他微微皺一皺眉都心疼難忍,更何況,雲淺此時的表情透露出痛苦的知覺。
他不顧會驚醒雲淺暴露自己的身份,竭盡全力為他輸入靈力和溫度,讓他不至於這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