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內心焦躁,但不得不把這事放在一邊,畢竟,臨暮一生當中,並未對自己發過什麽脾氣,這回定是事態過於嚴重,自己真的闖禍了。
“雲淺!”臨暮突然正經地喊了一句。
雲淺松開手,也正經地站好。
臨暮見他拘謹的樣子,語氣好了一些:“你別緊張,我不氣了,就是想問你個問題……”
其實臨暮心裡也緊張,雲淺還小,他不知道有些問題,到底該不該現在就問,但他就是很想知道。
“臨暮哥哥問吧,我什麽都會坦白告訴你的!”雲淺暗道:除了要吸取魔息這件事。
臨暮思索片刻,再次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
他擔心雲淺誤解自己的意思,又補充道:“不是那種普通的喜歡,是想要同他過一輩子的,做一些親昵的舉動……”
臨暮不好意思解釋得太過直白,欲言又止。
雲淺果然不太懂,轉動著眼珠,半晌搖了搖頭。
臨暮不知道對於雲淺的反應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慶幸他沒有喜歡別人,難過他也沒喜歡自己。
臨暮只能對他再強調了一遍,出於自己的私心:“雲淺,記住我的話,不要輕易喜歡上別人,可好?”
雲淺不明白臨暮為什麽突然會提起這個,只能雲山霧罩地點頭:“我知道了。”
轉念又好奇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呢?”
臨暮歎了歎氣,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腦袋:“擔心你悶壞了,先帶你遊山玩水,可好?”
算是對他發脾氣的補償吧。
其實,他還挺擔心雲淺記恨自己的。
雲淺對遊山玩水倒是沒什麽大的興致,畢竟他每次從水裡冒出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山山水水,看都看厭了。
臨暮觀察出他的心思,問道:“怎麽?不滿意?有自己的想法?”
雲淺大膽提議道:“想去騎馬射箭呢。”
先前聽其它同門的師兄,說騎馬射箭的樂趣,雲淺蠢蠢欲動,對這些玩意甚是好奇。
但臨暮猶疑地看了看雲淺的下身,皺了皺眉。
這下身是條魚尾巴,在馬背上怎麽能坐得穩呢。
雲淺明白臨暮的意思,當即道:“我知道我一個人騎不了,我就是想體驗體驗,臨暮哥哥帶著我,我就坐上去玩玩就好,保證不給你搗亂。”
他這一生一直在水裡遊來遊去,很想體驗地上爬的和天上飛的,他還是對世間萬物充滿濃鬱的好奇。
臨暮突然想到兩人要共騎一匹馬,倏地臉紅了,一向正派的他,很少這麽失態過,輕咳一聲:“算了,換一個,你不方便。”
但雲淺毫不自知,堅持道:“就要這個,就要就要嘛,好不好嘛臨暮哥哥,就想騎馬。”
臨暮不知雲淺對騎馬怎麽存在那麽大的執念,面對他軟綿綿的哀求,只能心軟應下:“好了,怕你了,走吧,別亂跑了!”
雲淺的要求通常都會得逞,滿意地蹦跳著前往目的地。
臨暮帶他來到馬場,沒有見過馬兒的雲淺,更是藏不住好奇的心思,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臨暮提醒道:“不能亂走亂碰,馬兒動起怒來會很危險的,你跟緊我。”
臨暮對雲淺向來不太放心,只能嘮叨地重新叮囑了一遍。
雲淺意會地頷首,目不轉睛地看著馬場上的馬兒。
衝著那匹白色的驚呼道:“臨暮哥哥,就騎那匹,白色的好看。”
臨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確實看到了一匹雪白無暇的馬匹,好看的顏色在馬群中脫穎而出。
“嗯,好,那就騎那匹。”
臨暮緊緊牽過雲淺,再一次叮囑道:"記住,一切都要聽我的,不得亂來!"
雲淺乖巧點頭。
臨暮帶著雲淺走到白馬跟前,確認一遍:"真的敢上去?"
雲淺堅定地應了一聲,目不斜視地盯著馬匹。
臨暮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真不知尋常不帶你出來是好是壞,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什麽都覺得新鮮!"
雲淺連忙得寸進尺:"臨暮哥哥是怕別人笑我沒見過世面!那平時就經常帶我出來嘛......"
臨暮也想,只是這魚尾巴太過招搖,被有心人看見絕對會招來危險。
臨暮不願意冒險。
"你乖了再說。"
雲淺嘟囔:每個人都說乖了再說乖了再說,我是有多不乖?
"你在嘀咕什麽?"臨暮投來質疑的目光。
雲淺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要上馬了,臨暮哥哥,你扶好我!"
臨暮率先跳上馬背,一個環手,把雲淺攔腰抱起,輕而易舉也帶上了馬背。
"哇,沒想到臨暮哥哥身手這麽好!"雲淺對著他投去欽佩的眼神。
"別轉移注意力,扶好坐穩。"雲淺坐在臨暮身前,臨暮微微環手攬他在懷裡,這樣親昵的距離,好像從雲淺懂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臨暮哥哥,好像有點顛簸,我有點怕,你抱一下我!"雲淺忽然出聲,看著腳下的沙地,感覺一陣眩暈,在水裡慣了,到了陸地上,好像不太適應。
只是他大膽的提議讓臨暮很是為難,擁抱這個動作,實在過於曖昧了。
一不小心就會泄露自己的小心思。
"臨暮哥哥?"雲淺見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作,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