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深知傷害了雲淺,夜君離不會放過他,但戎陰壓根沒想過要繼續獨活......
傾顏除了要照顧夜君離,還要安撫戎戟的情緒,即使他在心底認為,戎陰死有余辜。
但畢竟是戎戟的兄長,他見戎戟難受,傾顏也不見得能夠心安理得地慶幸。
......
一日,夜君離終於找到了神凰的蹤跡,他認為是唯一的一點希望。
不願意向任何人屈膝的魔君跪在神凰殿堂門前,足足百日,不為別的,隻為求得將不死之心去除的方法。
"你走吧,跪到死我還是沒有辦法......贈予你不死之心的主人不在了,沒人有辦法取出!"神凰被他磨得沒有了辦法,才願意出來殿外露面會見夜君離。
"......"夜君離一直認為,神凰那年有辦法讓雲淺替自己擋了一萬年惡懲,他應當是無所不能的。
他不相信神凰沒有辦法做到。
夜君離多想一走了之,去同他的雲淺一起,多一刻都不想苟活。
"你怎麽同那小傻子一樣那麽倔呢!"神凰被磨到沒了脾氣,"以為跪我就是萬能的了嗎?"
"要麽讓我替他死,要麽我同他一起死,兩種,你總有一種可以辦到......"
夜君離眼神空洞,一直盯著那紅得刺目的地板,其實,他後來見不得紅色,那種壓迫感總會揪住自己不放,幾乎窒息。
神凰搖了搖頭,見夜君離剛失去摯愛,而這次的凶手不是他,對他的態度並沒有那麽差:"都沒辦法......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翻閱了生死簿,你和雲淺的命格相克,你們倘若硬要在一起,他命薄,注定熬不過去的......"
"我不信......"夜君離眼神有了動容,嘴上卻說著堅定不移的反話。
神凰長舒了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也容不得你信不信了,你自己看看,這兩世,那小家夥都死得這般慘烈,這次的直接凶手不是你,但也是你間接造成的,”提及雲淺,神凰也有所遺憾,他接觸過雲淺不少時間,知曉他善良樂觀,這樣好的人,如何這般命苦,“那些惡煞本就是衝著你來的,他替你擋了……”
這分明觸及了夜君離的痛處,他卸下所有的偽裝,淚水灑在了神凰殿門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現,與雲淺的相愛,竟是劫難的起始。
“要,怎麽做才可以……我到底,要怎麽做……”這麽無助的樣子,這樣卑微的魔君,神凰也是第一次見。
他只能盡自己所知,提點夜君離:“他還是會轉世,但,你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就不會再打擾他了……”
這便是懲罰麽?
夜君離這樣想著,這無疑就是對夜君離最大的懲治,他所犯下的那些罪孽,沒人拿他有辦法,要以雲淺為代價!
“他還會像上一世那樣,轉世了,轉世了,還那麽苦麽?”夜君離追問著。
“慶幸他身上的雲龍珠沒有破損,下一世,他會健健康康的,”談到這個,神凰露出欣慰之意,“其實,重新轉世,對他來說何嘗不好,他這一世,也很難,不是麽?”
“我知曉了……”夜君離神色依舊黯然,神凰也沒有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曉,真的釋然了。
但他還是強調道:“記住,再見他時,不要再去打擾他了。”
“嗯。”夜君離決心,再見雲淺時,不再去撩撥那根蠢蠢欲動的心弦,只希望他這一世,健康快樂,一切安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條小美人魚夢想上岸
一陣爽朗的笑聲像一陣輕風,隱入揚起的水波,回蕩在這清明的林溪間。
一條輕快的小魚兒動作利索地在澄澈來回遊蕩,漾起潔白的水花,也打濕了小魚兒無暇的小臉。
終於,他遊累了,探出調皮的小腦袋,趴在河岸邊上小憩,眼睛不住地左顧右盼,看著草長鶯飛的林間景象,不禁感歎道:“要是能讓我上岸去山間住上一陣子,那該多好!”
一旁的樹精哼哼出聲,打了個哈欠不滿道:“天天念念叨叨的,那麽想到岸上來做甚,水裡不好麽?”
天知道樹精多麽羨慕雲淺能在碧波蕩漾的水中來去自如,真不明白他每回都心心念念上岸來做什麽。
雲淺反駁他:“岸上當然好,我天天在水中很悶啊,又沒人跟我玩,我想出去多結識新朋友!”因為雲淺是魚族中年紀最小的,雖然其它人會讓著他寵著他,可是年紀上的差距使他們沒什麽共同話題,雲淺覺得與他們一起有些沉悶。
樹精瞥了他一眼,悶悶開口道:“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要上岸隨意幻化成人形,就必須找到一個魔族人,吸取魔息,你看這麽久了,別說魔族人了,人都沒見到一個,這裡深山野林的,沒什麽人會到這裡來的!”樹精好心勸他,讓他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但雲淺顯然沒有被打擊到,繼續幻想著:“反正我會一直等下去,一百年等不到,就等兩百年,我就是要上岸去!”
樹精又不忘提醒他:“小家夥,別太天真了,就算被你等到了又怎麽樣,據說那些魔族人,惡毒得很,你到時候別魔息沒有吸取到,小命都不保了……”
樹精已至遲暮之年,閱歷當然比雲淺豐富得多,他沒有惡意,只是想打消小家夥總想蠢蠢欲動上岸的心思。
畢竟,眾人皆知,雲淺性子單純,出生至今沒離開過魚族,外面的世界實在過於險惡,並不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