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逽蹙眉：“你和穆大師也實驗？”

　　塔琪蘭收起笑容：“我要和你一起，你別勸我。”

　　穆仲夏那裡，他也是這麽跟泰瑟爾說的：“我親自實驗，才能更真實地知道這種方法到底可不可行。還有如果成功，那是什麽狀態，自身是什麽感覺。這種感覺光憑問你們是不夠的。你也別勸我了，你要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你。”

　　“穆阿父，什麽實驗？”

　　阿必沃聽得雲裡霧裡，並且十分的擔心，看阿父的表情太嚴肅了。阿蒙達也盯著兩位阿父。穆仲夏把5天后他們要做的“人體”實驗說了出來，畢竟這件事到了那一天也瞞不住。阿必沃當即就喊道：“我也參加實驗！”

　　穆仲夏在泰瑟爾嚴厲拒絕前說：“如果實驗真的能成功，那到時候阿蒙達和木宰、陌西這邊就都需要你來照顧了。你放心，如果真的能成功，你肯定逃不掉。”

　　穆仲夏這麽一說，阿必沃沒有再要求了。也確實是，按照穆阿父的說話，如果真能成功，兩位阿父會出現類似於痘瘡發病的情況，那時候家裡這邊肯定得他頂起來。

　　阿蒙達不存在是否需要接種的問題，這時候阿必沃反倒有點羨慕弟弟了。如果他這回得了痘瘡，那他到時候就能去照顧兩位阿父了。

　　第一批的實驗人員就是穆仲夏、泰瑟爾、塔琪蘭和泰拉逽四個人，所有知情人員被要求嚴格保密。實驗的地方定在了穆仲夏當初照顧阿蒙達的那個套間朶帳。

　　穆仲夏倒是還好，仍受上輩子打了無數疫苗的影響，總覺得最多就是不成功。畢竟水苗法在古代已經是十分成熟的技術了。如果不成功，那大家就繼續研究，疫苗免疫法一定會問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哪怕沒有他，世界發展的趨勢也會達到這一步。

　　穆仲夏穩得住，泰瑟爾、泰拉逽和塔琪蘭卻是緊張與興奮並存，導致他們這5天雖然按照要求好吃好喝，可精神一直處於某種難以言說的“亢奮”狀態，直接影響到睡眠。晚上睡覺的時候，穆仲夏就能察覺到泰瑟爾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的。穆仲夏也理解他這種心情，摟住他的腰，禁錮住他，說一句趕快睡。

　　預定的時間到了，穆仲夏、泰瑟爾、泰拉逽和塔琪蘭齊聚套間朶帳。額松和噶素來了，另外幾個知情的護士沒來。穆仲夏、額松和噶素都裝備好，口罩、護目鏡、白大褂和護目鏡都穿戴好，穆仲夏從術法冷藏箱裡取出一盒痘痂。朶帳內有著濃鬱的酒精和84消毒液的氣味，來次之前，朶帳內已經經過了嚴格的消毒。

　　穆仲夏親自上手研磨，噶素和額松打下手兼學習。穆仲夏也沒經驗，但每一個機械師都必須有一雙最穩的手。穆仲夏在特製的石晶石研缽裡把30顆痘痂研磨成最細的粉末。噶素和額松負責平鋪黃絲珠蛛絲。羅格裡格大陸沒有棉花這種東西，穆仲夏最終選定了細密程度最接近棉花的黃絲蛛蛛絲。黃絲蛛的蛛絲可以製作絲紙，是一種很特殊的經濟類蛛絲。

　　直接購買絲紙的成本高，在寨拉穆部落越來越有錢之後，部落就開始直接購買蛛絲原材料，然後回部落加工成絲紙。加工出的絲紙也不對外銷售，主要是在亞罕內部流通，這也是穆仲夏提出來的。蛛絲加工成絲紙並沒有太大的技術難題，而且不像用木材製造紙張那樣還會產生廢水汙染。

　　穆仲夏沒有上來就裹痘痂粉末，而是先拿起額松和噶素平鋪好的蛛絲嘗試揉成棗核狀大小。額松鋪的太松，噶素又太厚，揉成團的效果都不好。額松和噶素連著鋪了七八次才達到穆仲夏認為合適的程度。

　　穆仲夏選擇的是人乳，塔琪蘭友情提供。塔琪蘭認為人乳的效果應該比淨水更好，所以堅持要用人乳，穆仲夏也就隨她了。這次實驗，塔琪蘭好幾天都不能喂奶，正好赫索倫也可以斷奶了。

　　泰拉逽作為兄長，強烈要求他第一個來，泰瑟爾沒跟他搶。穆仲夏在研磨好的痘痂粉末裡先滴了兩滴人乳，覺得有點太稠了，又滴了兩滴。這回粘稠度看上去很合適，穆仲夏把痘（漿）苗拿如掏耳杓一般的小杓子一點點舀在鋪好的蛛絲上，均勻塗抹開。全部舀完後，穆仲夏拿起來小心地卷成棗核大小，額松幫著纏好一根細線，穆仲夏朝泰拉逽招了招手。

　　泰拉逽深吸了兩口氣，一臉大無畏地大步走到穆仲夏跟前，坐下。穆仲夏讓他仰起頭，他把蛛絲卷塞進泰拉逽的左鼻孔，然後拿小棍子慢慢捅進去。

　　“盡量忍住不要打噴嚏。”

　　泰拉逽緊接著忍住了一個噴嚏。穆仲夏：“去病房躺著吧。”

　　泰拉逽微仰著腦袋，速度很快地去了給他安排好的病房。

　　噶素已經把研缽清洗乾淨並擦乾，怕影響效果，她也不敢用消毒劑擦拭。穆仲夏再次倒入30顆痘痂。

　　奧拉大公的朶帳，他蹙眉問：“穆仲夏、塔琪蘭和泰拉逽、泰瑟爾去了套間朶帳？還有寨拉穆部落的那兩位女醫師？”

　　龐樂：“他們一早就進去了，現在還沒出來。”

　　奧拉大公眉頭更鎖緊，現在都下午了。

　　龐樂：“我們的人看到那兩名醫師各抱著一個術寶箱過去。”

　　套間朶帳是之前用來隔離患了痘瘡的孩子的病房，這件事誰都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奧拉大公才覺得奇怪。

　　奧拉大公沉吟道：“繼續盯著那邊。等他們出來，你去請泰拉逽來一趟，就說我跟他商量一下外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