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阿琳做了什麽!”卡恰猛衝過來,謝止礿右手撐地往前翻滾,只聽“哢嚓”一聲,右掌碰到剛才的破碎布料,後腰破洞竟被扯得更大了。
卡恰看到陌生男子潛入房內,衣服還浪蕩得破了一半,更加怒發衝冠,咆哮聲震破天際:“我要殺了你!”
“不是,我有法子救你妻子,你冷靜些!”謝止礿抱頭逃竄,在窄小空間裡狼狽躲著,猶如被棕熊追趕的綿羊。
卡恰拔出牆上大刀,拿刀尖惡狠狠指著謝止礿:“你是哪裡來的二流子!”
“你說誰二流子呢,你妻子只是熱病,我有方子治她。再拖下去,等到邪風入肺,燒穿後就再也來不及了!”謝止礿手忙腳亂剛拔出魂歸,耳朵旁又是一陣刀風。
“徒弟當心!”謝似道飛至謝止礿身旁,以身攔截卡恰大刀。大刀削鐵如泥,謝似道右手手臂立刻“哐”地一聲被砍至地上並翻滾幾圈。
謝止礿大驚叫喊:“師父!”
“沒死呢!別瞎嚎!”謝似道此生從未如此狼狽,兩隻腳擺得像雞,一路逃至門外。
“你們辱我妻子,還玷汙山神,別想活著回去!”卡恰根本聽不進去他們說的話,已然殺紅了眼。
一道藍色火焰似箭,“嗖”地打至卡恰手上。卡恰手背被燙破一層皮,痛得反射性脫手。巨刀終於消停,刀身深深嵌入地上。
卡恰拎著刀柄,腳踩在地上,鼓著腮幫想要將刀拔出。
謝止礿心臟平複了些,藝高人膽大地將謝似道掉至地上的手臂揣在懷裡,後領立刻被人一拽,拖著便出了門。
二人一鬼一路狂奔,邊跑還邊說垃圾話。
宋弇道:“你愣著幹什麽,等著被人砍麽?”
謝止礿抓狂:“你方才去哪裡了?!”
宋弇微微一滯,支吾道:“滅靈被他的刀打飛到坡下,我去撿了。”
嗯?這麽狂的人也會吃癟。
謝止礿狂笑:“你也有今天?”
宋弇丟了面子有些惱羞成怒,於是捏著謝止礿的臉惡狠狠道:“你留著力與他交戰試試。要是直接能殺了他,我會這麽狼狽?”
他說完眼睛便往謝止礿後腰處看,冷聲道:“腰窩都露出來了。”
謝止礿邊跑邊捂:“別看別看,長針眼。”
對方說完,宋弇便又看一眼,涼涼地說:“怎麽會長針眼,猶抱琵琶半遮面,好看得很。”
謝止礿:“……”
榮格躺在榻上,哎喲哎喲地抱著腿,一想到自己人到中年斷了腿,便覺得悲從心來。
真是倒了大霉,懿王和守山人,他一個也惹不起。也不知那倆人如何了,可千萬別被砍死了。砍死了他就是看護不利,怕是立刻就會被發配到就近的布拉爾雪山挖洞。
“狼耳,這懿王和他屬下本事如何啊?”榮格問一旁假寐的狼耳。
狼耳伸出手。
反了你了!
榮格心中暗罵,卻還是伸出手,將懷裡幾枚銅錢遞了過去。
狼耳接過銅錢放在懷裡,道:“不是屬下,很強。”
“不是屬下?”榮格大驚,“那是什麽人,還能平級不成。”
狼耳又伸手。
榮格深呼吸,咬牙又遞出幾枚銅錢。
“他們是斷袖。”狼耳回。
榮格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斷袖?他旁邊那個是他男寵?”
狼耳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半月以來,宋謝二人嘰裡呱啦的吵嘴內容,提煉關鍵字詞道:“是懿王妃。”
榮格覺得狼耳在胡扯,要不是腿斷了,現在就會將銅錢要回來。
他如喪考妣,認為想在孩童身上打探消息的自己蠢鈍如豬。
正哀聲歎氣著,屋外就走進來剛還提到的二人……和一寵物?
榮格揉了揉眼睛,就見這拐著走路的“寵物”分明是個道觀裡才會擺著的神偶。只是這神偶長得有些磕磣,斷了一邊手臂,另一嘴角還奇怪地往下撇。
而懿王旁邊站著的下屬,不自然地捂著後腰,在看到他探尋的目光時臉立刻紅了起來。
榮格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謝止礿不好意思道:“榮大人,有換洗衣物麽?”
榮格意識到自己盯他太久,忙道:“有有有。”然後命人帶著謝止礿前往內室換衣。
謝止礿進去換衣服後,宋弇與謝似道也不客氣,就直接坐於屋裡的木椅上。
宋弇可以不與人寒暄,但榮格卻憋不住嘴,下意識暖場道:“懿王殿下,這個神偶是什麽稀罕玩意兒,下官真是從未見過。”
“噢,老夫姓謝,名似道。”神偶開口講話了。
“啊?”榮格怔愣許久,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是……是謝國師?”
“正是正是。”謝似道得意道,“我倆個徒兒承蒙大人關照了。”
“哪裡哪裡。”榮格如夢初醒,“啊,這麽說,方才那位是您的徒兒?狼耳這小子,太壞了,還唬騙我說什麽懿王妃,哈哈哈,真是的,嚇我一跳。”
“嗯,說是懿王妃其實也沒錯。”宋弇道。
榮格覺得比自己殘腿燒得更厲害的是自己的腦子。
他決定無視這群人亂七八糟的關系,裝作查看傷腳。
謝止礿換完衣服出來便發現外面幾人十分沉默。
他是個閑不住嘴的,更要命的是不會察言觀色,於是轉了一圈問道:“怎麽都不說話啊。宋弇,來看看我這套衣服如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