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身體有些不適?”宋弇蹲下身,將手覆在謝止礿的額頭上。
誰知謝止礿抓住覆在他額上的手,然後放於自己臉頰邊,迷糊道:“宋郎,我好熱。”
伯爵烏龍茶:
下章感情戲佔大半章,嗯。
第20章 以德報怨(十)
四面八方的風匯入船內,吹起紅色紡紗幔帳,勾勒著著二人朦朧身影。
宋弇心跳停了半拍,但也只有片刻,他便意識到眼前這人意識並不清醒。
宋郎這稱呼,宋弇活了二十多年都沒聽人這麽叫過他。
“謝止礿,你將師父的三魂拘於自己體內了?”宋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隻覺這人怎麽如此瘋魔。
常人要是這麽做,不是自個兒魂魄被驅除出去,便是本身的魂魄與他人魂魄混成一團,自此神智混亂,瘋瘋癲癲。
謝止礿再怎麽神魂穩固,也不該冒著這種風險。
想到這,他心中便竄起火,反手握住謝止礿的手腕,用靈力細細探查著他的神魂狀況。
“不要浪費你的靈力,你神魂不穩,不值當。”謝止礿卻將宋弇的手強行翻了過來,摸了摸他的手掌,喃喃道:“你的生命線怎麽還這麽短啊。”
宋弇垂下眼:“我出生後神魂便是顛倒之相,生命線短不是正常的嗎。”
他幼時便體弱多病,被謝似道收養後便日日修行著穩固神魂之法,這才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一開始是謝似道渡自己靈力以扭正神魂,後面便是謝止礿幫他做這件事。
只不過這具身體宛如有著破洞的碗,水總會有漏光的一天。只怕是隨著年齡增長,這破洞便越來越大。
謝止礿用食指在宋弇手上劃動,將他的生命線用指甲劃出延長的線,一直延伸至手掌邊界。
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會想法子的,你相信我。我會讓你活成白發老翁,兒孫繞膝,享天倫之樂。”
“我們兩個男子,談什麽子孫滿堂?”宋弇盯著他。
“嗐,那就當是我們領養的小孩吧。”謝止礿手不安分地摸上宋弇腰間扣帶,眼睛懶懶垂下,眼睫投出又長又密的一層陰影。
“謝止礿,你往後的人生裡沒有我,你一直是這麽打算的,對麽。”宋弇將他臉掰正,強迫謝止礿與自己對視。
可惜現在的謝止礿被他師父的幽精支配了小半個腦子,此刻色欲熏心,也不管宋弇問了他什麽,只是傻呵呵地笑著:“宋弇,我有與你說過麽,你的眼睛真好看,跟那琥珀似的。”
他抱住宋弇腰肢,臉埋於其胸膛:“綠鬢年少金釵客,縹粉壺中沉琥珀。我時常也覺得自己要溺在你的眼睛裡。”
“你在胡謅些什麽。”宋弇猛地推開他,對方卻又如狗皮膏藥般黏了上來。
謝止礿一把捧住宋弇臉頰,眼睛眯成條縫,又露出半邊虎牙:“來嘛,春宵一刻值千金……誒,你臉怎麽這麽紅。”
宋弇掙扎著要走,卻被謝止礿步步緊逼。他邊躲邊往後退,腳忽的踩著個綢緞做的墊子,當即摔倒在地,連帶著謝止礿都摔至他的身上。
船身被兩個成年男子壓得猛然一晃,連帶著宋弇的心都隨著這湖中的一葉扁舟晃了晃。
宋弇咬牙道:“你給我起開。”
“不要!”謝止礿緊緊扒住。
宋弇掐著謝止礿的臉蛋,將他拽離自己胸膛,“我還沒說要原諒你呢。”
“你就是怨我捅你一劍!可是不捅你這劍,我怎麽跟你撇清關系啊……你的傷疤在哪兒,讓我摸摸。”說完爪子便直往宋弇的衣襟裡伸。
宋弇將他的爪子狠狠一拍,狠狠瞪著趴於自己上方的人。
謝止礿委屈道:“你很討厭我嗎,為什麽以前可以這樣,現在就不可以了。”
宋弇看著謝止礿濕漉漉的被情欲暈染的眼睛和那因委屈而微微嘟起的唇,理智終於分崩離析,一個翻滾便將謝止礿壓於身下。
謝止礿看對方黑發如瀑般垂落下來,發梢輕輕搔著自個兒臉頰,心臟都快跳出胸膛,下意識地舔了舔下唇。
然後他的下唇便被宋弇用拇指重重地抹了抹,滾燙的指尖一直從唇部延伸至他臉頰。
宋弇眼睛微眯,像頭危險的豹子:“事到如今你反而問起我了?明明是你先躲我,你說要劃清界限,我便給你冷靜時間。你現在百般撩撥我,清醒後就會後悔。”
謝止礿的手被宋弇牽至臉側,然後用犬牙細細摸索著,似愛撫又似引誘。
他覺得自己像隻待宰的羔羊,手也被牽引著停在了對方有疤的那側胸膛上。
宋弇心臟跳動明顯異於常態,二人肌膚相觸的地方似點著了火。
“我本來想讓你自己悟的,可就你這榆木腦袋,怕是永遠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在氣什麽。”宋弇咬了咬牙,“我氣的是你的不告而別,氣你自以為是保護我,卻從未想過我隻想與你並肩作戰。”
“可你是個王爺……”
“什麽勞什子王爺,你看我想當嗎?謝止礿,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拋下我一走了之。”
謝止礿心下一糾,愧疚地望著宋弇的眼眸,然後鬼使神差地勾向對方脖子。
船艙內燃著的熏香味道似更濃鬱了些,船艙外傳來古琴的靡靡之音,聽著很近,似乎又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