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蘊之”被他手撩撥地瘙癢難耐,喘著粗氣就將那小倌壓於身下,準備好好疼愛身下人一番。
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彈琴的小倌琴弦崩裂,另兩個也如驚弓之鳥,皆慌亂地藏在“薛蘊之”的身後。
只見一位穿著黑衣的公子怒氣衝衝地進來,身後還跟著位泫然欲泣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正是謝止礿。
只聽謝止礿道:“我不過是叫了個兔兒爺,你做什麽要與我生這麽大的氣!”說完便拉扯著宋弇的手。
宋弇將他手狠狠甩開,怒目而視:“你為何要帶我來這種地方,還說要與那兔子一起服侍我,你怎的如此自輕自賤。”
謝止礿掩面,拿袖子遮住即將笑場的臉,憋著氣抖著聲音道:“你又不願意將我帶與你爹娘,一直這麽沒名沒份的。想來我也不過是你的孌童,與這樓裡的兔兒爺也無甚區別,我還不如也把自己賣到這裡了。”
“……二位,是否走錯了地方?”那“薛蘊之”果然上套,懷裡抱著倆驚慌失措的小美人,眼睛還不住往謝止礿身上瞟。
他看謝止礿哭得白皙的脖子透著粉紅,當即喉頭緊了緊,從床榻上爬下來,稍攏了一下衣裳。
他雖是衝著宋弇說話,眼角余光卻一直瞥著謝止礿:“唉,這位兄台,怎可讓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呢,還不趕緊哄哄人家。”
宋弇怒視著“薛蘊之”,被其色眯眯的眼神激得咬牙切齒:“他如此不自愛,我有什麽好哄的。”
“唉,此言差矣。我看這……”
真正的薛蘊之看宋弇與謝止礿二人已成功吸引這假貨的注意力,當即靈巧地從竹室翻至梅室,短腿一蹬便麻溜滾至床底。
謝止礿見傀儡小人朝自己打了個手勢,立刻抱住“薛蘊之”手臂,哭訴道:“還是公子憐香惜玉……”
宋弇眉毛動了動,死死盯著那隻抱臂的手,周身殺氣暴漲數倍。
謝止礿卻對其異狀渾然不覺,偷偷將靈力匯於雙手,打算薛蘊之一跳到他身體上便立刻開展換魂之法。
換魂術需要施法者抓著兩個需要彼此換魂的軀體,再通過靈力將二者強行交換。
而這薛蘊之躲於床底下,看到兩位小倌站於床側,露出一截雪白的腳腕,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抓了抓。
“啊——!”小倌猛地往下看,就看到床底這陰森恐怖的傀儡娃娃抓著自己的腳踝,立刻嚇得原地跳起來,驚叫著跑出去。
“薛蘊之”突覺不對,迷離的眼神突然清明,狠狠甩開謝止礿,拽著衣裳就要往露台跑。
“薛蘊之!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夥!”謝止礿動得更快,將那逃跑之人狠狠一拽,靈力匯於手掌,對其魂魄狠狠一逼。
豆大的汗自“薛蘊之”額間滑過,他死死扒拉著這具身軀,死命與謝止礿的靈力做抵抗,嘴上還不忘調戲道:“美人,你把我逼得好緊。”
謝止礿被他這一句話激得差點漏氣,就見宋弇臉黑得似鍋蓋,抽出一整疊黃符,對著“薛蘊之”的臉便啪啪兩下耳光。
“我英俊瀟灑的臉!”薛蘊之鬼叫。
“閉嘴!”宋弇氣極,手上黃符皆化被點燃,宛如捏著一團火球。
“薛蘊之,你快把手給我!”謝止礿咬著牙,眼前這人到底是有著師父的第三魂,自己雖因淨化二魂恢復了些靈氣,正面對上依舊卻吃緊。
薛蘊之蹦跳著想拉謝止礿的手,卻被霸佔著自己軀體的惡魂狠狠一踹。
那惡魂見打不過二人,倏地便棄了軀體,變成一縷白魂往門外躥。
薛蘊之趕緊爬過去撿回自己倒在地上的軀體,視野頃刻變高,但他還未來得及感動,就聽門外一陣混亂聲響。
謝止礿追著白魂,這白魂卻狡猾如斯,於整個菊清樓間上躥下跳,四處附身。
菊清樓的走廊較窄,隻余二人通過。它一會兒附在嫖客身上,對著謝止礿一通亂摸後便逃之夭夭。
一會兒又附在小倌身上,謝止礿強行將它拉開,還被那些嫖客一頓臭罵。
龜公的瓜果盆被他撞得灑落一地,旁邊擺著的花瓶瓷器也倒得倒,碎得碎。
宋弇更是追著追著便追丟了,只因那些小倌見他衣著不凡又生得極好,皆如狂蜂浪蝶般向他撲來。
菊清樓一時混亂不堪。
謝止礿一路猛追,就見那白魂嗖地逃至外面,又附在了一個嫖客身上,直往那畫舫妓院裡跑。
“別跑!”
謝止礿腳不停歇,跟著那嫖客縱身一躍。
船頭猛地一沉,船身猛烈搖晃起來,激得船上的嫖客妓女們皆從船艙跑了出來。
他們見謝止礿提著把劍,抓著一男子的衣領,竟是要當場殺人的模樣。
驚慌混亂下,眾人竟紛紛跳下河,只聽撲通撲通,河面炸起了道道水花。
那魂魄還想再逃,被謝止礿死命一抓,“嗖”地便引入自己體內。
謝止礿在心底為自己的機智鼓了掌。開玩笑,用自己的軀殼捆住你,還能往哪裡跑。
宋弇剛從菊清樓出來,便見到一群人似蛤蟆似的從船上跳下。
“……”
閉著眼都能想到是謝止礿搞出來的動靜。
待那群人遊至岸邊,他便飛身至船上。一掀開船簾,就見謝止礿軟綿綿地臥於船榻,眼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