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主要講述一個架空朝代,某個因母妃為外族而備受冷眼的王爺劉穿片,因體質差而被送到山上做道士,再後來被發配到封地後大顯身手,雷厲風行,懲處多位貪官,殲滅當地最大的邪祟,最後坐穩一方成為霸主。
雖然茗悅軒在外的宣傳上十分有求生欲地寫著,“本故事純屬虛構,與本朝王爺絕無任何關系。”但怎麽看都是一種欲蓋彌彰的宣傳手法。
再加上這說書人寫故事的本領也確實了得,劇情跌宕起伏,高潮迭起,又充滿噱頭,讓人聽了欲罷不能。
因此茗悅軒的場次幾乎場場爆滿,謝止礿也是一連幾天站了好幾場,好不容易才排到了坐票。
今日說書人正接著上回所說的內容,劉穿片愛上四十歲的婦人,但苦於禮教以及遵守人倫,出走散心時遇上自己修道時的青梅竹馬兼初戀的師姐。
那說書人說到激動處眉飛色舞,只聽他聲情並茂道:“只見那劉穿片望著師姐柳如刀,痛得肝膽俱裂,厲聲喝道,‘當日你一走了之,為何今日你又出現在我面前?’而那柳如刀亦是滿臉的不舍與痛苦,轉身扔下狠話,‘你貴為王爺,而我又是朝廷通緝的罪人,你要我如何是好?不如相忘於江湖,再也不見。’說時遲那時快,劉穿片亮出腰間佩刀,橫亙於柳如刀面前,滿目充血,竟是不允許她走了!”
謝止礿立刻噴出一大口茶來,嗆得直咳嗽。有好心人替他拍了拍後背,他邊咳邊感謝道,“多謝多謝。”
“好聽麽?”
“咳咳咳,好聽好聽,雖然鬼扯了點,但畢竟是說書嘛——”
他說完便轉過頭,驚悚地仰頭對上宋弇毫無情緒的眼眸。
“……”謝止礿立刻從位子上躥起來,乾笑道,“你怎麽來了?”
宋弇道:“聽說這裡有新出的茶葉,我來買些。”
謝止礿獻寶似的掏出剛買的茶葉,笑嘻嘻道:“我一聽說有新茶出來,立刻過來給你買了,你病還未好全,怎麽就出來了。”
“謝止礿,你買茶是假,過來聽別人如何編排我才是真吧。”宋弇涼涼道。
“哪有的事!這不是那什麽劉穿片的故事麽,跟你有什麽關系。”謝止礿心虛挪眼。
宋弇接過茶葉,冷笑道:“這說書的怎麽知道的如此詳細,不是你給透出去的吧?”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絕對不是我!我要編排也不會將自己編成個女子對吧……”
謝止礿束起三指,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然後被宋弇說了句“回頭再收拾你。”便拉扯著回了府。
二人還未進門,便聽見一陣狂放的女子笑聲。
懿王府堪比和尚廟,看著還稍微像個女子的,不是薛蘊之的傀儡小人便是零星的幾個奴仆。這笑聲實在太過熟悉,謝止礿已有些不祥的預感。
宋弇一推開門,穿過蕭牆,踏進庭院,便見裡面擺著張大桌,兩男一女坐於凳子上,兩男的皆臉上貼著紙條子,而這女子卻是一點未沾。
薛蘊之見宋弇過來,立刻站起身,趁機將臉上的條子撕了,推卸責任道:“是高姝言要玩的,我作為王府管家,只是代王爺盡地主之誼嘛。”
沈莘聽罷吃驚地看著薛蘊之,然後又透過紙條縫看宋弇,嚇得不敢講話。
宋弇未言語,謝止礿從他背後探出頭來道:“高姑娘,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就來了一個時辰吧。”高姝言拍了拍手,“新帝即位,我爹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空尋我,我便大著膽子又回來了。”
梁景帝還未撐到大梁吞並羌族便薨了,然後傳位給了年幼的太子,並由幾個梁景帝精心挑選過的朝臣輔佐。朝臣間相互製衡,怎麽著也能穩定運行到小皇帝成年。
只要胡靈好好教導小皇帝,不讓他走歪,大梁不出意外便能再續個幾十年的命。
“你爹那拍馬屁的功夫還能用到小皇帝身上?”宋弇驚訝。
“你真是一點都未變!”高姝言翻了個白眼,“我爹怎麽說也是鴻臚寺少卿,羌族並到大梁來,要會羌族語的人翻譯些律法典籍也不奇怪吧?”
謝止礿又問道:“那沈莘呢?”
沈莘立刻站身拱手:“我近日得了些新茶,想著王爺素愛喝茶便拿過來了。正巧在路上偶遇高姑娘,閑聊之際聽說她也要到懿王府,便和她一起過來了。”
宋弇讚許點頭:“不錯,你要不考慮一下,別繼承家業了,來我府上做個管家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比薛蘊之合適。”
薛蘊之立刻露出不讚同的表情,猛地看向沈莘,似是在說,“好小子,竟然敢搶我飯碗。”
不過謝止礿也讚同道:“我也覺得沈莘不錯,蘊之遲早還是得回到薛家的。”
新皇帝即位後照例要大赦天下,薛家之前在朝堂關系不錯,便也在這次的大赦名單裡,蹲了十多年,終於可以擺脫那淒風苦雨的破地方。
誰知薛蘊之癟嘴道:“我不想回去,一回去便會被我爹逼著成婚。”
“可你不是最想成婚了麽?”謝止礿奇怪道。
“這不一樣!才子佳人萍水相遇,雨約雲期,方為一段佳話。被逼著與不相識的女子結婚,這算什麽?”
這話高姝言也極為讚同,兩人立刻惺惺相惜。
薛蘊之趁熱打鐵:“高姑娘,你可有閨中密友可介紹介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