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師以權杖相抵,身體受到衝擊,腳往後猛退,於地上劃出一道印子。
只聽“哢嚓”一聲,權杖斷成兩截,面具亦被滅靈劍氣劃成兩半,掉落至地上。
對手狼狽不堪,從額上飆出鮮血,沿著鼻梁流至下巴,身形不穩就要踉蹌摔倒。
眾天葬師趕緊接住這人,接著圍繞成圈,將三人圍著困住,然後飛速繞圈奔跑。
薛蘊之看著頭暈,道:“這是在幹嘛?”
“故弄玄虛。”宋弇道,“管他們在幹嘛,找死罷了。”
說完袖中抽出三張黃符,貼於滅靈劍身。
滅靈氣勢立刻更加高漲一截,爆炸聲劈裡啪啦,火焰又如火龍般直竄出去,繞著天葬師們的奔跑軌跡燃燒,所到之處喊叫聲一片。
薛蘊之看了看宋弇,對柳弦月小聲道:“我覺得……嗯,這人今天特別,狂躁。”
柳弦月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因為謝公子不見了吧。”
天葬師們的招數還是起了些作用,在他們快速跑動下,場上未被宋弇火燒著的人的屍體竟動了起來,扭曲著朝眾人襲來。
宋弇看也不看,隻盯著那群施展陣法的天葬師們,一旦有屍體湊過來,便用火燒個精光。一時之間濃煙彌漫,刺眼又刺鼻,嗆得人涕淚橫流。
薛蘊之覺得這場上有宋弇也就夠了,自個兒無從下手,於是閑談道:“這個,宋弇,我們接下來?”
“硬闖。”宋弇剛把一扣扒揪出來,直接扔至底下,緩緩吐出兩字。
薛蘊之:“從哪裡?”
宋弇將另外一個扣扒打暈過去:“底下。”
薛蘊之讓傀儡小人將湧過來的屍體重新扔進火裡:“直接從底下開始闖啊?不是說有很多扣扒守在裡面嗎?”
宋弇將最後兩個扣扒踹飛,道:“你覺得這種情形,他們會傻呆呆等著我們?”
“……好吧。”
說話間,宋弇直接將黃符化作繩索,系在最外層磚石上,打算順著繩直接蕩到底下。
“薛蘊之,帕卓就在這裡面,怕死就呆在上面。”
說完一躍而下。
柳弦月二話不說,也跟了下去。
“唉,唉……”
薛蘊之抹了抹臉上的煙灰,眼睛一閉也滑下去了。
伯爵烏龍茶:
宋弇:老婆又不見了,很急。
第105章 收緣結果(五)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點紅黃的火光亮起,吸氣與呼氣的聲響直出煙管,於黑暗中似長長的歎息。
但其實無人講話。
“噠噠、噠噠、噠噠。”
守墓人將煙鬥往石頭上砸了砸,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他盤坐於石上,像座雕像,瘦削的肩胛骨又如詭異的巨鳥收斂雙翼。
守墓人開始哼唱曲子,這是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的調子,沒有詞,韻律蒼茫且荒涼。
煙鬥星火滅,守墓人又歸於黑暗,與洞穴融為一體,像是已與此處朝夕相伴千年。
黑袍幻影懸於眾人上方,飄飄蕩蕩,如同鬼影。
穆罕掄著大刀,橫劈過去,卻在觸到鬼影時如同觸到煙霧,瞬時四散開。刀刃照理應當將黑袍攔腰截斷,可碰到時卻如抽刀斷水,刀中散發的靈氣被黑霧猛吸過去。
黑霧在穆罕刀頓住的那一瞬,複又凝聚成形。然後“嘩”地一下,布袍纏繞在他拿刀的小臂,像水蛭般從他體內源源不斷地吸食靈力。
“啊——”穆罕右手青筋暴起,肌肉瞬間充血膨脹數倍,左手亦發力,想要將那黑袍扯碎,只是左手觸碰到黑霧的那刻,便又像粘在上面,竟要連同右手一起被黑袍吸走靈氣。
“叮!”魂歸出鞘,在暗黑中迸發出驚人亮光,劍身薄削,劍尖輕輕一挑,黑袍便從中間裂開。
穆罕兩手終於被分開,大喝一聲,裂眥嚼齒,雙手錘至地面,與冰冷岩石面狠厲摩擦。
“別動!你不要手了嗎?!”
謝止礿用劍尖挑起黑袍,一觸碰到它時,它便如碰到光照的黑暗,無處遁形,消散四溢。
穆罕雙臂皆被磨破,皮肉裂開後只是拿布條隨意捆扎,盯著謝止礿手上的魂歸出神。
他指著魂歸道:“你為何有這把劍?”
“我師父給我的。”
穆罕若有所思:“你師父——”
“啊啊啊啊!”
遠處傳來慘厲叫喊,那黑袍又如同罩子般緊緊纏繞在穆罕的同伴身上。
謝止礿催動靈力去追,卻還是晚了一步。黑袍在魂歸即將觸及的那刻又重新消散,而剛剛淒厲喊叫的人已沒了聲息,軟綿倒在地上。
穆罕跑過去,扶起同伴,又發覺對方輕的不可思議。他抖著手摸向同伴隱於衣服下的皮肉,卻隻摸到一架隻余乾皮的骸骨!
他點起火折,照亮懷中人的面容,心中大駭。
此人臉上已沒了肉,乾皮空蕩蕩地掛在骨頭上。兩頰深陷,連眼珠都被吸食乾淨,只剩空洞的眼眶。而在頭骨處的頭髮也沒了依附能力,像無根的柳絮,一碰便掉落大把。
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竟已成了一架骷髏!
穆罕悲痛萬分,剩余二人見狀已是嚇得半死,跪在地上,砰砰磕著響頭,嘴裡說著想要回家的話,被穆罕咆哮著又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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