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宋弇抬頭,看著頂上有一尖牙似的鍾乳石垂掛,立刻猛地停步,接著右腳橫跨,雙手蓄力,抽出滅靈橫著一劈!
劍氣裹挾藍色焰火,將鍾乳石攔腰砍斷。
“轟隆隆!”
謝止礿一個後翻,躍至人羊後背,長劍一挑,勾著薛蘊之的衣領將他提溜過來。
石柱落下,直接砸向怪物的腦袋。
薛蘊之傻眼,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還未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便摔了個屁股蹲,而前面還有個被石頭砸得撲地的羊屁股。
“這便完了?”薛蘊之捂著心臟,驚魂未定。
“沒有。”宋弇從岩壁飛身過來,看著人羊緩緩起身,抖動身上的石塊,眸中寒光畢露。
謝止礿呼出口氣,道:“看來外力並不能將它直接乾掉,還是得讓我來將它淨化。”
薛蘊之咽了口唾沫:“那我們要怎弄?”
“幫我將他固定了。”
這話說來輕巧,但要做起來便不是一般的難。尋常發瘋的邪物要將其捆住還得費上不少勁,這不知被煉化了多久的鬼東西,要將他困住談何容易。
稍有差池,便直接去見閻王了。
宋弇點頭:“只能這樣了。”
薛蘊之:“……等等。”
謝止礿:“那便開始吧。”
薛蘊之:“……”
薛蘊之不知道他倆互相明白了什麽,只知道自個兒能做的便是保護好小命,再抽空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他揉著酸脹的腿肚站起來,正準備瞥一眼那後腳狂蹬,準備埋頭衝刺的怪物,突然聽到後面傳來柳弦月尖利的喊叫。
“小心!不要看它的眼睛!”
薛蘊之眼前晃過白刃的光,接著視線便被雄偉寬厚的身軀遮擋。
穆罕吼叫著擋在薛蘊之面前,緊閉雙眼,手中刀刃死命抵擋人羊的猛衝。
他腳陷在底下,手中大刀“嗡嗡”,已有崩裂跡象。
“哐!”
穆罕大刀應聲而裂。
宋弇趁機拎起熊熊燃燒的長劍,“轟隆”兩聲,人羊左邊軀乾的雙手被直接砍了下來,掉在地上熊熊燃燒起來。
鮮血如噴泉般四濺,人羊尖叫,蛇信狂甩,黏到的地方立刻豁出口大洞。
謝止礿反手砍下,那舌頭便掉在了地上,又被滅靈的火燒成了灰。
人羊吃痛往後急退,左邊的人臉變成了哭臉,氣得直轉。
穆罕一身白衣已髒得不成樣子,上面全是血汙,乾脆將上衣脫了甩到地上,露出精壯的上身。
薛蘊之趕緊爬起來,手往旁邊一撐,發覺碰到了涼硬的東西。
轉頭才發覺是個臉上已長著屍斑的死人。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將那死人推出去。穆罕趕緊拉回,惱怒地瞪著薛蘊之。
謝止礿忙道:“穆罕大哥,這是我同伴,他膽子比較小,不是故意的。”
“穆罕大哥?”宋弇聽到關鍵詞,狐疑看向謝止礿。這不是那個鷹鉤鼻麽,怎麽就變成什麽大哥了。
謝止礿點了點頭道:“他是來埋葬他們國家的王子的,為人爽朗正義,有大俠風范。之前與師父有淵源,說要來幫助我們。”
爽朗正義,大俠風范。
宋弇看著穆罕這一身腱子肉,面上不顯,內心冷哼了一聲。
誰知穆罕聽到謝止礿誇他,立刻哈哈大笑,將謝止礿勾住,拍著他後背道:“小謝道長才是實在人,溫文爾雅光風霽月。”
“過譽了過譽了。”
宋弇聽著他倆互相吹捧,臉更臭了。
“先別說話了,”柳弦月捏著手中的八寶銅鈴,“人羊馬上又要攻過來,爭取這次直接將它弄死。”
說話間,人羊已將身體又轉了過來,眾人不敢與它對視,只能依據聲音判斷其方位。
謝止礿問道:“柳姑娘,它到底是什麽東西,之前我們在別的地方也見到過。”
柳弦月說:“是守墓人將死人、羊、蛇與邪祟結合煉化出的怪物。羌族人覺得羊與蛇都是陰性的動物,能往來陰陽兩世,算是守墓神。”
薛蘊之道:“我可以理解為,它吃的死人越多,力量越強嗎?”
“……應該是這樣。”
這整座山就是個大墳場,誰知這人羊吃了多少死人進去。
說話間,人羊已攻了過來,在洞穴中怒號,吼聲雷霆萬鈞。
眾人慌忙四散,謝止礿趁機又點亮幾張火符,將洞穴點得更亮。
薛蘊之扒拉著石柱,掩在後面,試圖躲避人羊視線。
然後一根黃繩便晃晃悠悠地伸了過來。宋弇將黃繩遞給他,揚了揚下巴。
薛蘊之心領神會,讓幾個紙片小人各拿著繩子悄摸摸繞到人羊四肢,再將繩子重新分發到各個人手上。
謝止礿見每人都準備好了,立刻閃身至人羊前面,閉著眼睛給魂歸蓄力。
人羊立刻興奮後仰,眾人趁機將黃繩一收,人羊便被固定在了半空。
人羊死死掙扎,黃繩緊繃,眾人皆被勒得手疼。
突然間,“嘣”地一聲,穆罕手中黃繩繃斷,平衡破了,人羊又開始狂甩身子,眼看就要觸到謝止礿。
“不好!”薛蘊之驚叫。
“放著我來!”
穆罕大叫著衝到前面,死死閉著眼睛,徒手抓住中間人身的雙手,竟與其開始拉鋸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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