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個竹筒裡的信是你母妃,我的親妹寫的,上面用了羌族的咒術,只有用指定之人的血才能打開。”說完他便收斂了笑意,“很不幸,我並不是能打開它的人。”
“把它給我。”
“你想要麽?”帕卓把竹筒舉過頭頂,“用謝似道來換。”
“做你的春秋大夢!”
柳弦月暴起,先攻一步,舉著彎刀就朝帕卓劈砍。
帕卓輕巧後仰,將竹筒往上一拋,老鷹立刻俯衝下來,兩爪勾著竹筒後又往天上飛,扇著翅膀在空中盤旋。
帕卓形如鬼魅,一個閃身便到了柳弦月的身後,他以掌為拳,輕巧地在她背後拍了一下。
“噗——”柳弦月立刻飛出幾尺,噴出鮮血。
“玉珍!”格桑衝過去抱住柳弦月,聽到帕卓叫他後猛然抬頭。
帕卓冷酷扔下一句:“看好你妹妹。”然後便朝謝止礿他們方向攻來。
謝似道早在薛蘊之的庇護下逃往山林處,還未跑到,天上便有七八隻雄鷹飛襲,利爪似刀,想要將謝似道抓到前方。
“想跑?”帕卓拍了拍手,四周頓時升起結界,二人光顧著躲鷹,未注意前方結界,身體剛觸碰到便痛得吱哇亂叫。
“轟——”
宋弇提劍直接揮砍,滅靈氣焰高漲,熱流順著劍氣揮舞,帕卓周身一圈立刻燃起大火。
帕卓冷哼,周身凝結黑霧,黑霧化盾,硬生生抗下了宋弇一擊。
宋弇被大力回彈開,在地上劃出一道長痕。圍著劍身的火落在草上,便狂放地燒了起來。
“小謝!快來幫忙!”薛蘊之召喚石頭人抵禦猛鷹,這些老鷹卻如同失了神智,不管不顧地撞擊著躲在石頭人下的他們,鮮血噴濺至石上,顯得觸目驚心。
謝止礿聽到叫喊,又看向宋弇。
宋弇右手拿著一遝黃符,也未看他,直說:“先去幫師父,替我將我母妃的竹筒拿回來。”
“好,你小心。”謝止礿說,“我拿到竹筒便過來。”說完便拎著魂歸去支援薛蘊之了。
四周無人,不用害怕誤傷,宋弇倒是可以不管不顧地殺起來。
只是帕卓靈力深不可測,幾乎與謝似道生前差不多。
單方面靈力壓製是很恐怖的,那種生理上對人產生的威懾感,會讓人不受控制地減少攻擊的力道。
可是他偏偏是最不信命的人。
宋弇捂著胸口,隻覺這塊地方因為帕卓的靈壓,變得越發狂亂無序。
“我不想拿你性命,你倒是對舅舅動了殺心。宋弇,舅舅很難過。”
“閉嘴!”
十張火符被疊成一遝,滅靈劍尖抵著黃符,以破竹之勢朝帕卓攻來。
帕卓召出黑霧,直接徒手接下他這一擊。
“轟!”
兩方勢力相擊,地動山搖間,布拉爾河掀起驚天巨浪。浪飛至天上,又散落開,竟如下起了瓢潑大雨。
四周黑霧積聚,將皓皓之月蒙得密不透風。
此時此刻,以神樹為中心的這塊區域,變得漆黑渾沌如宇宙洪荒。
帕卓面具崩出細痕,宋弇亦齒唇之間皆是鮮血。
“哢哢哢!”地面崩出一道溝壑,布拉爾河的河水擠進來,又碰上宋弇的火焰,瞬時成為燙人的蒸汽,無論誰碰到便會燙得皮開肉綻。
燎原之火愈演愈烈,而宋弇便是站在那熊熊烈火之前,滿頭滿臉的血,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
帕卓一晃又不見了,他遠離火光,隱在黑暗裡,像絮絮叨叨的鬼祟:“你的神魂已經越來越混亂了,到時三魂七魄又要顛倒過來,就這樣了你還要與我打麽?”
在神女像這邊!
宋弇撐著身體,雙手握劍狠狠一劈。
劍氣與烈焰如同深藍色的神鳥呼嘯而出,劍嘯聲如鳥類長吟,飛擊在神女像上,將它攔腰截斷。
“轟隆隆!”
神女像倒塌,砸在地上,大地都為之顫動。
“我辛苦為你母親建造神像,你就這麽毀了?”帕卓身形在烈火烘烤下變得扭曲。
宋弇額頭流下一道液體,他都不知是汗還是血,只是將劍插在地上,喘著氣看向帕卓。
他嘲諷道:“生前不好好對她,死後給她造雕像,造給誰看?”
帕卓大手一揮,可達布神樹竟如有了生命般晃動起來。它枝條如藤蔓,直接將宋弇從地上卷起來,提在空中,死死絞著他的身軀,仿佛要勒爆他的五髒六腑。
帕卓又是一擊,將手裡融合了謝似道殘魄的邪祟打入宋弇體內。
“她生前為我羌族犧牲,死後自然也要受羌族萬人信仰!”帕卓瘋狂笑道,“謝似道的魂魄是不是很好用?邪祟為世人惡欲所化,再用我羌族巫術,融合世間靈力最強之人魂魄,便能發揮最強的力量,並為我所用。”
“瘋子!”宋弇瘋狂錘打樹枝,手指的指甲蓋裡都滲出血來,樹枝卻紋絲不動。謝似道的殘魄於他體內亂竄,本就受了重傷的他隨即噴出更大口的鮮血。
“宋弇!”謝止礿拿到竹筒,朝宋弇狠狠一拋,宋弇費力伸手,竹筒終於牢牢抓在了他的掌心。
魂歸亮光大作,消減了草上不分敵我的烈火。
光亮起的那刻,帕卓周身縈繞的黑氣立刻減淡不少。
謝止礿召出靈官,一人一物做出相同姿勢,叫喊著朝他當頭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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