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下面,還有一張小紙條。
“還挺浪漫,情書啊,給哥瞅瞅。”青蛟看熱鬧,湊了過去。
“不許你看。”路從白虛瞪了青蛟一眼,走到一邊樹下自己看。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是毛筆字,入木三分。
【多吃飯,記得添衣,沒有不喜歡你。再亂說話下次等著挨罰。】
路從白紅了鼻尖,眼眶澀得難受,“一共兩句話,還要嚇唬我,就不能多寫幾句。”
雖然還不能看到龍湛,路從白心裡的思念卻緩解了,他抱著懷裡的東西,剛一轉身,面前就是青蛟的蛟首……
“啊!”路從白驚叫一聲,嚇得小臉煞白。
剛才路從白全神貫注看的時候,他就把蛟首伸過來偷看了,“挨罰什麽意思,他還拿鞭子抽你啊?!”
“你是不是古裝劇看多了。”路從白想起龍湛說的‘罰’是什麽,臉色緋紅,趕忙把紙疊好,“誰讓你偷看的……”
“你知道你家湛哥給你帶的東西多沉嗎?我看一眼怎了,從小到大,是哥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路從白不願意聽他亂扯,捂住耳朵,加快了步子往回走。
路從白把龍湛買的衣服疊好放起來,吃的也都放進冰箱,那些他愛吃螃蟹大蝦的袋子上面都寫著——小心扎手。
路從白美滋滋地把最後一袋螃蟹放在盆裡,準備一會就吃了。
“啊,從白,你湛哥還讓我轉告你,多和木龍說說話,他想聽。”青蛟咬著桃子,開口道。
路從白一愣,心裡算了一下,他已經三四天沒有和木龍說話了,所以龍湛此刻也很著急吧。
“青蛟哥,你先自己隨便玩,我出去和木龍說說話。”路從白抓起茶幾上的木龍,跑到院子裡,坐在玫瑰之間的秋千上。
路從白抱著木龍自言自語,又恢復了以往的活力,可惜這個活力沒有維持太久。
三個月後。
入了冬,天氣漸冷,路從白坐在院子需要穿上龍湛送來的毛絨外套才不會冷。
有時候犯懶不喜歡穿太厚,就直接龍身盤踞在院子裡曬太陽。
他等了龍湛一個秋天,在夏末等到初冬。
每次在路從白有些焦急時,總會從龍湛那裡拿到一份禮物,龍湛送的信攢了一封又一封,那些吃的也多到吃不完。
甚至青蛟為了能每天吃到路從白做的美食已經搬了過來,可是路從白還是覺得這個冬天空空蕩蕩的。
路從白好幾次想要試探著走出峋山,結界的能量會讓他受傷,他沒有辦法毫發無損地出去。
除非他不顧身體的負擔,強行衝破結界,這樣龍湛也會發現,但路從白真的等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像這樣等幾個春秋。
夜裡,青蛟睡下了,路從白借著月色化成黑龍,如果沒有幽藍色的鱗片,他將會與黑暗融為一體。
“砰!”龍身撞擊在結界的屏障上,路從白能感覺到龍湛壓迫的靈力,震得他全身發麻。
畢竟路從白已經化龍,靈力比之前更充沛,龍尾一次次甩在結界上,原本結實的屏障出現裂紋,峋山上沉睡的生靈都被驚醒。
“從白,你這是要幹什麽?!”青蛟從後面姍姍來遲,揉了揉眼睛,“這個結界除了我,你出不去的。”
“我要去找湛哥。”
路從白說完沒再理會青蛟,一時的衝動讓他發了瘋的撞擊,寧可受傷也要出去,路從白身上已經有撞擊後留下的傷口,從鱗片裡滲出血來。
“你瘋了,路從白,你忘了你答應他的話了,你出去也不怕被龍族的人把你製裁嗎?你只有呆在這裡才是安全的。他這麽做都是為你好啊。“
青蛟這幾次和龍湛見面,已經清楚龍湛在為路從白做什麽了,雖然愛人分開無法避免痛苦,但起碼這樣可以保護路從白免受傷害。
“你只是和他一起來騙我!他其實根本不願意見我,他不要我了……”
路從白憤怒又絕望地發出龍吟聲,靈氣引得寒風驟起,斡旋著騰空而來,攪散了地面上皚皚白雪,須臾間,整座峋山好似又下了一場雪。
青蛟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第一次從路從白身上感受到洶湧的震懾力。
他這才清楚地認知到,路從白已經不是那個和他在叢間嬉戲的黑蛇了。
是龍,能夠呼風喚雨的龍。
再看時,結界破了一個口子,黑龍鑽了出去,青蛟趕忙追了上去,“從白,你等等……”
天邊白光閃過,青蛟的身體猛地被什麽纏住了。
“別攔著他,龍族的人本來就該死。”
“放開!”青蛟回過頭,這才看清和他纏在一起的就是他曾經整日惦記的白龍,可此刻他已經沒了對龍肉的興趣。
“你掙脫不了龍的。”紀呈輕蔑道。
青蛟反口在紀呈的尾巴上來了一口,蛟尾拍在對方頭頂,白龍吃痛,悶哼一聲松開了對青蛟的桎梏。
青蛟再想追上路從白時,早就不見了蹤影,黑夜恢復寂靜,月光照下來,碎在雪裡。
路從白一路來到雲望山腳下才變成人身,龍湛曾帶他走過一次,路從白憑著感覺輕松進到了雲望山之中。
站在雲望山的樹林間,路從白心在胸口外面亂跳著。
夜已經深了,雲望山的燈大多都是暗著的,可他仍不敢光明正大出去,鬼鬼祟祟地在樹林裡繞著遠路想要到山頂偷偷和龍湛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