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子桑言書的神色凜然,他未曾做聲而是等著葉珺澈的下文。
葉聞煜已經被被氣得夠嗆,眼睛都給瞪大了,瞪著葉珺澈道:“少拿你那一套神神鬼鬼的糊弄我,你最好好好想想,怎麽收拾你自己的爛攤子。”
外面還有一群百姓在鬧,葉聞煜沒那麽多的時間耽誤在這裡,把葉珺澈教訓一頓就出去安撫難民了。
在砸龍王廟的時候,葉珺澈就已經想到回來一定少不了一頓罵,就算葉聞煜不罵自己,向來敬重龍王的周邑也不會放過他。
可是神殿不砸,葉珺澈也就無法確定真正讓龍王發怒的原因在哪裡,砸了一通之後反而確定了。
持安靠在大樹之下雙手抱著手臂,一臉事不關己的看著兩人道:“連天界都不清楚南海龍王為何發怒,難道你們兩個凡人還能猜出來嗎?”
第11章 神樹
天界不清楚,那只是因為天界本身就不懂人間很多事故,但是天界不清楚,就不代表凡人猜不出來。
葉珺澈歪著腦袋,瞥了一眼持安並不理會,然後看向子桑言書輕聲問道:“言書走過的地方應該很多,是否聽過神樹之祭?”
頓時子桑言書神色一變,藏在袖子中的指尖收攏攥緊,聲音低沉的應著:“扶桑神樹,上古神樹鎮天地以太平,慰三界蒼生。”
葉珺澈輕輕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輕聲道:“言書果然知道神樹的來歷,剛才在神廟中聽到小神官提到仙府中的神樹,那時候還不未曾在意。”
“如果南海龍王真的如此暴怒,那麽我砸了神廟,這種羞辱性的行為龍王定會忍不了,可是我砸了神廟,天色未變龍王也沒有出現,只能說明讓龍王動怒的並非是關於龍王本身。”
子桑言書聽著,眼中緊張的神色更甚,低聲問道:“那小公子覺得,龍王在意的是什麽?”
看著眼前的枯木,葉珺澈很肯定的說:“扶桑神樹。”
“扶桑神樹?”持安蒙了,一臉茫然,他一個在天界的都只是聽說過有扶桑神樹,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來歷,那麽生在人間的凡人又怎麽知道扶桑神樹?
葉珺澈靜靜的解釋道:“小神官也不知道扶桑神樹,那就對了。”
人間自古以來就有祭祀神樹的習俗,但是神樹是什麽神樹卻從來無人知曉,只是一代傳著一代下來的習慣。
初到沂城時他們就在沂城逛了一圈,發現龍王廟香火鼎盛,土地廟也時時有人供奉,只有神樹神廟荒涼一片,似乎被人們遺棄。
沒有人知道神樹是什麽,也沒有人知道神樹長什麽樣子,只是神樹有一個小廟宇,龕台上的神像是石頭堆成的一顆小樹。
從前還會每年都有人祭拜,但是也會有人慢慢遺忘下去。
持安說在神界的時候,有神仙因為碰了仙府中的神樹,所以被龍王一怒之下擰斷了脖子。
那仙府中的神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扶桑神樹,也就是人間祭拜的不知道是什麽的神木。
那個神木一定對龍王來說非常的重要,或許是有人在祭拜時出言不遜被龍王聽到了,又或者是看到沂城中神木的神廟荒涼,所以龍王才會動怒。
龍王可以無視自己的廟宇被砸,但是絕對看不得神木的廟宇荒涼。
“言書,你的傷勢如何?今日先休息一晚上,明日我們再去神樹的神廟看看,如何?”已經猜到了事關神樹,葉珺澈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但是子桑言書的傷勢更重要,他只能等明天。
“我的傷勢已經沒事了,既然猜到了,現在就可去看看。”子桑言書指著外面的喧鬧聲,道,“你砸了龍王廟,現在已經引起了百姓的公憤,不趁著晚上偷溜去,難不成大白天大搖大擺的去神廟,再引得百姓到神廟鬧一通嗎?”
嘴上說著傷勢沒有關系,但是葉珺澈依舊不放心。
被香爐砸到那一瞬間疼痛的表情是不會騙人的,但是子桑言書始終不肯然他看一眼傷勢,這讓他更加放心不下。
還有,那刺骨的冰冷,那種觸感仿佛現在還在手上停留。
提到傷勢的時候,子桑言書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有意要避開他對於傷勢的關心,“真的無礙,我不習慣有人給我療傷,我自己可以,我能屠龍這點小傷根本不成問題。”
既然子桑言書堅持,葉珺澈也無話可說。
幾人趁著晚上百姓都睡著的時候,到神樹神廟中來,那裡果然和葉珺澈想的一樣,香火寥寥無幾,和龍王廟中的香火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龕台之上石頭堆起來的神樹乾乾淨淨,沒有沾染一絲塵埃,與一旁積灰的供台比起來簡直就是格格不入。
見此情景子桑言書上前用帕子將台上的積灰給細細擦拭,唏噓一聲:“人們只會看到對他們有利的東西,只有在眼前的,他們才能看到,那些默默為之付出的,他們從來不會記得。”
還沒等葉珺澈開口,子桑言書就主動道:“扶桑神樹是上古簡旭神君的真身,萬年前神魔大戰,天地結界裂開,天幕崩塌,扶桑神樹為天地孕育之神木,可以撐起天幕修補結界,於是簡旭神君將自己的真身煉化成為天柱,散去神魂修補天地結界,這就是供奉神樹的由來。”
持安在一旁撐著腦袋認真聽著,在天界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聽別的神仙提起過這麽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