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颸指了一下地上躺著的蘇容,“他怎麽辦?能弄醒嗎?”
蘇容本來就只是被花蓼的花粉迷暈而已,子桑言書隨便渡了一點靈力過去,就能把他弄醒。
同時還不忘記嫌棄幾句:“果然是東海出來的小魚,真是沒用。”
才剛剛醒來就聽到子桑言書的嫌棄,蘇容完全就不敢吱聲,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長長的一條街道全部都是畫了白龍和子桑言書的走馬燈,全都是這些日子以來,在柳霜颸眼中的他。
還有數千盞明燈,從山下一直掛到山上兩人的木屋,宛如人間星辰。
“還有我的長壽面呢?”子桑言書勾著柳霜颸的手,十指相扣。
“回家就做,不會賴帳。”手心上冰涼的溫度讓他心安,讓他能確定這人確實就在身旁,十指相扣也不會擔心下一刻就又跑了。
“言書,我能修煉嗎?”柳霜颸突然好奇起來,“我的體質總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它們也經常到我身邊來,如果我能自己修行,你不在的時候,我也能自己趕走它們。”
聽得耳旁子桑言書低低笑了起來:“看來是我沒告訴你,我的龍淚石認你為主,白龍傘實際上是白龍劍,我的兵器,我渾身法術都能任你調遣,只要你想用,可以隨心意調動,秋葉該不會那麽久,還不知道吧?”
柳霜颸臉色微紅,他還真不知道:“你從來不說,我怎麽知道?”
“你叫我,我就來了,知不知道不重要,你又不喜爭鬥,不喜打打殺殺。”子桑言書淺淺笑著。
走到半山頓時就發覺不對勁,周圍的妖氣很濃鬱,還帶著魔靈的氣息。
魔靈的氣息引得子桑言書體內,原本就不安分的魔音更加狂躁,他幾乎要控制不住。
“秋葉……”子桑言書松開了手,讓自己盡量保持著平靜,“秋葉,先讓蘇容帶你回去,我很快就跟上,聽到什麽動靜,你都別出來。”
這麽濃鬱的妖氣,只怕是附近山頭所有的妖物都被引來了,一定是有人設計柳霜颸或者是設計他。
就算要揪出幕後黑手,也要將這些煩人的妖魔鬼怪給解決掉才行。
柳霜颸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陰靈,自然對各種氣息也敏銳很多,能感覺到大量的妖怪在靠近。
子桑言書知道柳霜颸擔心自己,便把柳霜颸推給蘇容,大聲道:“記住,回去之後千萬不要再出來,等我回去,我連神都都血洗過,這些妖怪更不在話下,你留在這裡我只會分心。”
巨大的結界將整個山頭都給罩住,同時也將蜂擁而來的妖魔給困在裡面,當柳霜颸離開之後,結界之內,就是一片修羅場。
血紅的冰棱在結界內隨著子桑言書的腳步,向那些妖物靠近,既然要殺,他便不再壓製體內躁動的魔音,隨著自己的本性,目之所及,不留生物。
被子桑言書丟出結界之外,柳霜颸的心跳還是止不住的加快,龍淚石一直閃爍不停,柳霜颸心中的不安也越發濃重。
回到小木屋的時候,屋前不知何時有開滿了大片的一品紅,是花蓼,他又來了。
蘇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再一次被花香給迷暈,柳霜颸警惕的看著周邊,“花蓼,既然來了,怎麽不敢出現?”
花蓼應聲出現,笑嘻嘻的看著柳霜颸,“柳公子還能安然的站在這裡,出乎花蓼的意外哦。”
“你究竟想做什麽?”柳霜颸心頭一緊。
花蓼在花叢中興奮得轉圈狂笑起來:“柳公子你知道嗎?妖血是最能激發魔性的東西,他本身就是半神半魔之軀,染了魔氣之後將那些妖物殺光,他就會徹底成魔,成魔之後他就是我的了,柳公子你搶不走。”
“我要讓你看著,看著他入魔,一入魔道他就會為我所控。”
原來,從一開始花蓼就計劃好了,她的大禮就是通過柳霜颸讓子桑言書染上魔氣,再引來周圍的妖物,讓子桑言書在殺戮中入魔。
饒是柳霜颸素來寬容,但是對這個已經徹底入魔的花妖,他還是起了殺心。
“你若是對付我,或許我還不會想親手殺了你。”
他只是一屆書生,一個畫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是他能運用屬於子桑言書的法術,心念一動之下,白龍傘化作白龍劍,在花蓼觸不及防之際穿透其胸膛。
花蓼算計了所有,卻料不到龍淚石能讓柳霜颸使用子桑言書的法力。
她也料不到,她與魔靈做交易,徹底入魔,躲過了子桑言書,躲過了鳳微,卻沒有躲過她認為最無用的書生。
花蓼倒下之際,只聽柳霜颸低聲說:“愛一個人的方式,不是只有佔有,你算盡千帆又如何,有我在,就不會讓他入魔。”
在得知神樹就是子桑言書口中自己的時候,柳霜颸就查閱了所有關於神樹,還有簡旭神君的消息。
扶桑神樹能淨化世間所有的濁氣,包括魔氣,而他的身軀,是神樹的枝椏所造,也就是說,他的血能淨化魔氣。
他從不希望子桑言書提起從前他不記得的過往,這是第一次,他慶幸自己的身份,慶幸自己是那位神君的轉世。
“因為我是他,所以我能救你。”
有子桑言書的龍淚石在身上,子桑言書的結界攔不住柳霜颸,無法進出的結界,柳霜颸能進出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