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那麽多仙家看著, 柳霜颸不安的動了一下, 小聲道:“你把我放下來,我又不是不能走了,他們都看著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子桑言書一挑眉,“你覺得我還有名聲這種東西?而且, 我會在乎?”
即使是這麽說,但是子桑言書知道柳霜颸很在乎,回頭冷冷一掃, 還真看見有幾個仙家一直盯著他們看,被子桑言書冰冷的眼神一掃,頓時全部低下頭。
“有誰的眼睛不想要了, 盡管看,誰的舌頭太多余, 盡管說。”
被他這麽一威脅, 還有誰再敢多看一眼,就算此時青丘站著許多的仙家,卻安靜得能聽到子桑言書輕微的腳步聲。
白元的年紀尚小, 不能一次性就將魔氣給拔除, 所以子桑言書還要在青丘多留幾日, 柳霜颸的腿也傷到了,子桑言書就直接把他抱到一個狐狸洞,放到床上,“你先好好坐著,我很快就回來。”
當轉身的那一刻,子桑言書的眼神陰鷙得可怕,手上提著一把帶著寒氣的匕首來到仙侍的面前。
青丘的草木都很高,狐狸洞外面的青草能有半個人那麽高,當子桑言書出來的那一刻,仙侍整個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下意識縮成一團,試圖將自己埋在草叢裡。
面對這個龍王,比面對自家暴躁的主子,還要讓仙侍害怕。
任由他把半個身子都塞到草叢內,子桑言書只是勾勾手指頭,淡藍色的絲線就把他從草叢內扒拉出來,丟在自己腳邊。
子桑言書蹲下身來,看看這個柳霜颸說和他從前書童很像的臉,有一種想要將這張臉劃破的衝動。
“叫什麽名字?”
簡單的一個詢問,讓仙侍又抖了抖,顫抖著回答:“蘇……容。”
“秋葉說你和他從前的書童很像,你想換一個主子嗎?”冰冷的匕首刀身在貼著自己的臉劃過,仙侍直接就想到了自己被廢去修為的主子。
喉嚨滾動一下,蘇容點了點頭,“想,小的願意跟在龍王左右。”
子桑言書冷笑一聲,道:“跟著我做什麽,我不需要尾巴,以後秋葉是你的新主子,明白了嗎?”
“是!”蘇容松了一口氣,那位公子雖然是今日才見到,但是比起眼前這個龍王,還有他曾經的主子,感覺脾氣好了不知道千百倍。
就在蘇容剛得以松一口氣,子桑言書就把匕首丟到了蘇容的身上,命令道:“去,把你前任主子的舌頭拔下來,再把他的眼睛給挖了。”
從聽到那家夥羞辱柳霜颸的時候,子桑言書就想要將他舌頭給拔下來了,只不過礙於當時柳霜颸還在,他不喜歡這些,所以才沒有將場面搞得那麽血腥。
蘇容身子狠狠僵硬,根本就不敢去接納匕首,他從來就沒有做過那麽血腥的事情。
見蘇容沒有動,子桑言書立刻就不悅了,“怎麽?是主仆情深念及舊情不願意,還是不敢?”
根本就是不敢啊!
但是蘇容是個極聰明的,他已經聽出子桑言書語氣中的不快,現在,無論他說是不願意,還是不敢,結果都很有可能被子桑言書就地擰斷脖子。
就算自己的手還在顫抖著,蘇容還是咬著牙將匕首給撿起來,應著:“是!小的這就去。”
子桑言書這才滿意點頭,提醒道:“辦完之後,找個地方把自己洗乾淨,一點血腥氣也別帶回來。”
回到柳霜颸面前的時候,子桑言書那一身的殺氣和寒意全都被收斂起來。
知道柳霜颸會問起他的去向,子桑言書率先開口:“我不喜歡仙侍身上東海的魚腥味,讓他去換一身衣服,洗乾淨了再過來,以後他是你的侍從。”
從子桑言書的神情中,柳霜颸就知道,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但是他也不再多問,即使問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子桑言書蹲下身來,脫去柳霜颸的鞋襪,在柳霜颸掙扎之前就先摁住道:“別亂動,我看看你的傷勢。”
聞言柳霜颸就不再動了,卻還是不習慣自己的腳被冰涼的握著,兩邊臉頰再次通紅滾燙,還好子桑言書沒有抬頭看。
腳踝扭到腫起來和豬蹄似的,子桑言書手心貼在扭傷的地方,緩緩催動靈力療傷,冰涼的感覺在經脈處遊走,腳踝處的痛覺漸漸消失。
“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敢正面招惹他們,是真的覺得我一定會即時出現,還是……你故意這麽做,意在……”
“我信你!”沒等子桑言書說完,柳霜颸就直接搶著先一步回答。
“哦?”子桑言書猛然間站起來,直勾勾俯視著柳霜颸的雙眼。
那雙清涼的眸子在躲著他,柳霜颸從來不會撒謊,也從來不會避開他的眼神,一瞧就能瞧出異樣來。
柳霜颸確實是有意而為,那個時候他明知道子桑言書在為白元祛除魔氣,或許不能及時出現,所以才要正面招惹他人一番。
他甚至想著如果自己死了,下一世不知還會不會記得今生,而子桑言書是否會向下一世提起他。
柳霜颸被看得心虛,還以為下一刻子桑言書就要大怒一番,然而子桑言書眼中分明已經怒意騰騰,卻還是壓下那股躁動,輕柔的拂去柳霜颸臉頰上凌亂的散發,柔聲道:“日後別亂來,你的魂要是散了,我就真的找不回來了,以後就要再氣不過,也要等我出現,我幫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