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卻倔強得很,幾乎不肯收任何村民們的恩惠,也就是於嬸,每次都是強硬的塞過來,要他們是收也得收,不收於嬸乾脆就不走了。
許夢真最頭疼的也就是於嬸了。
這一次於嬸也是一樣的架勢,直接往院子裡的大石頭上一坐,不收下那就不走了。
從一開始進到院子裡來,於嬸就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麽地方怪怪的。
這麽一坐下來可算是知道了,院子裡一地的落花。
許家的木屋旁邊有一顆桃樹,但是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開花了,而且現在都已經是秋天了,這個地方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下雨,很多花草都枯萎了。
但是這個院子倒是奇怪,花草長得好好的,而且桃樹上還結了果子。
於嬸驚訝道:“這棵樹都好多年不開花了,沒想到竟然還能結果。”
於嬸這麽一說,許夢真都驚訝不已,前幾天院子裡還沒有這些花草的,而且這棵樹還是一顆死樹,今天竟然就已經結了桃子。
許夢真下意識的看向了小屋,心裡嘀咕著:“會不會是小白?”
不過此時她卻靈機一動,想於嬸道:“於嬸,不如這樣,既然桃子都長了,您就拿幾個桃子回去,就當是我們拿桃子跟你換了雞蛋。”
於嬸也是知道他們父女二人的脾氣,要是不收下桃子,他們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雞蛋的,好在,一樹的果子有不少,拿幾個也不多。
桃樹太高,許夢真拿著籃子想要摘桃子卻幾次夠不著,正打算拿棍子時,幾個桃子就自己掉了下來,好巧不巧剛好掉到籃子裡。
送走於嬸之後,許夢真就迫不及待的進屋子看小白。
他還是安安靜靜的坐著,透著窗台的縫隙看著外面的天空,看到許夢真進來,眨了眨眼看向許夢真。
許夢真指著外面的桃樹,還有繁茂的花草,向小白問:“桃樹,還有花草是你弄的嗎?”
小白茫然的向他搖了搖頭,隨後,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就連許夢真都不理解他究竟是什麽意思,無奈歎氣:“行吧,那你好好坐著,我還要繼續織布。”
許夢真將熬好的藥給放在桌上,對屋內的許父道:“爹爹,要我已經熬好了,您等會兒記得喝了。”
許父聞聲就已經出來,嗆鼻的藥味即使經常喝藥的許父也皺了皺眉。
小白更是被刺鼻的藥味弄得渾身不自在,便走過去抬手就將藥碗給打翻。
破碎的聲響將許夢真嚇了一跳,看到被打翻的湯藥,頓時就繃不住了:“小白,你幹什麽?那是父親救命的藥啊!父親的身子一直都不好,你卻打翻他的藥,你要幹什麽?”
小白茫然的眼神,頓時變得委屈和無辜,就像是不小心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在許夢真責怪的眼神中,走到桌前將自己的一滴血滴到水杯中,遞給許父。
“你是讓我喝它?”許父的表情明顯就是在抗拒。
不過小白還是獻寶一樣將滴了血的水遞給許父,半晌之後看到許父抗拒並且為難的表情,他非常委屈的張口說了兩個字:“治……病……”
“原來你會說話!”許夢真都驚了,那麽多天,從來沒見他開過口,就算問他什麽,也都只會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開口說話。
小白直接忽略掉許夢真的話,執著的將手中的水杯捧著給許父。
他都已經開口說話了,許父即便為難,也還是接過水杯,心一橫眼一閉仰頭就一口氣全部喝下。
一杯水剛喝下去,許父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一股清冷的力量緩緩流過,將胸腔內終日阻塞的悶氣給疏通,一下子就覺得身體各處都輕松了不少。
那種感覺很是其妙。
看許父氣色一下子好了不少,小白頓時開心得笑了起來。
眉眼彎彎眼神清澈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可是左眼角下的血紅的淚痣,又透著幾分猜不透的邪氣,實在是難以猜測的一個人。
許夢真頓時想起來,小白剛來的那一天清洗傷口的水中混了血,被她倒在了院子裡:“所以說,那棵桃樹,還有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沾了你的血才活過來的?”
小白看著她,雖然有些迷茫,卻還是點了點頭。
“你的血能治病,能讓花草復活……”許父呢喃著,卻陷入了沉思中。
小白的血有奇效是好事,但是同樣也是一種麻煩。
許父面色凝重的將兩人拉來,坐到一起,非常嚴肅的說:“小白,你以後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血能治病,如果讓有心人知道了,你會惹來殺身之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小白看起來半懂不懂的樣子,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小白很安靜,許夢真根本就不會出門讓村民看見。
但是他卻很喜歡玩水,煩躁的時候雙手必須要泡著水,否則眼睛會變得猩紅,很是嚇人。
短短幾天的功夫,家中的兩大缸水就被耗盡了,許夢真剛頭疼的時候,就有村民來說,村裡井裡的水都已經乾枯了,需要到外面的水車去買水。
數月不下雨,整個村子的莊稼還有平日裡的生活,都是靠一口井來維系,如今這口井也已經乾枯。
看著缸裡已經沒有了清水,正好也有官府的人拉著水車道村子裡,必須要去買一些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