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池弋蘅手中凝聚出一把黑色匕首,瞧著子桑言書似笑非笑道:“當然是要剖你真元,扶桑神樹是太陽之源,你真以為想要讓旭兒完全復活,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嗎?白敘沒有當著旭兒的面取真元,是因為他知道旭兒舍不得你,不會選擇犧牲你,既然如此,只能我來當這個惡人。”
“原來如此……”
子桑言書表現得非常平靜,直接攤開雙手:“前輩明說就是,何必背後出手,要取真元晚輩雙手奉上。”
黑色匕首插入心臟的瞬間,子桑言書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直到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的嘴角都是帶著笑意。
無盡的黑暗中,無知無覺,也不知道何處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
淡香非常熟悉,是少琴香的氣息。
他應該沒有知覺了才對,可是少琴香的氣息那麽真實,他忍不住往少琴香傳來的地方靠了靠。
“言書……”
他又聽到了極其熟悉的呼喚,下意識想要回應去,這才發現,他竟然不知道怎麽去回應。
“言書……”又是一聲呼喚,熟悉的氣息和溫度仿佛貼著自己,子桑言書掙扎著,憑著本能緊緊抱住貼著自己的溫度。
朦朧間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正在抱著自己的葉珺澈。
“阿澈?簡旭哥哥?”迷迷糊糊喊了一聲,葉珺澈低頭輕柔在他眉眼間輕輕一吻,輕聲道:“都是……”
腦子逐漸清醒,子桑言書一把將葉珺澈給推倒,對他上下其手仔細看著:“你好了?”
一絲靈力鑽入葉珺澈體內,感覺到他四處經脈暢通,身上所有的傷痕都已經痊愈,就連靈魂的傷痕也全部都穩定下來。
“都好了,你看看,現在我就好好的,抱著你。”葉珺澈雙手摟著他的腰,讓他貼著自己的身子抱緊,滿眼笑意:“言書剛醒就在我身上一通亂摸,是想點火還是耍流氓?”
一切都那麽不真實,子桑言書瞧著他的眉眼,一如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又抬手看著自己的手,一樣真實。
就是太真實了,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我還活著?不是已經……”
“當然是師娘故意框你嚇唬你。”
葉珺澈滿眼寵溺看著他,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勾起他散落在自己身上柔軟的銀發繞在指尖把玩,柔聲道:“我哪舍得讓你剖真元,是師娘想把你身上屬於君策的一絲邪念**,所以才騙你,師父說讓你等你等千年,也是騙你,你看,我現在就好好的在你面前了。”
“又騙我……”子桑言書明顯委屈,埋首依偎在葉珺澈頸肩處,雙手不安分的扒著他的衣襟,控訴著自己的不滿。
葉珺澈揉著子桑言書毛茸茸的腦袋,輕輕笑著:“因為你傻呼呼的,別人說什麽你都相信,也不想想,要是真的用你來換,那我寧可不再複生。”
“哼。”子桑言書不滿地哼唧幾聲,明顯現在還在賭氣當中,葉珺澈雙手摟著他的腰,輕聲道:“拔掉血脈中的邪氣,會很疼,言書身上現在還疼嗎?”
從睜眼的那一刻,子桑言書就已經渾身疼痛,不過他更加在乎的是葉珺澈的身體,所以根本就沒有在乎自己身上的異樣。
就算葉珺澈現在關心他,他也哼哼唧唧不作答,想想心中還是憤憤不平,便隔著衣服,一口咬在葉珺澈肩膀上。
這下可不是葉珺澈輕易就能哄好的,見著懷中人還是沒有反應,葉珺澈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笑著道:“言書,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現在不想再等了,你願意……”
沒等他說完,子桑言書就在他懷中蹭了一下:“你想做什麽我都願意,都陪你。”
話音剛落下,葉珺澈便翻身一把將子桑言書壓在身下,指尖化作利刃,割開兩人掌心,兩道傷口緊緊貼在一處,藍血和紅血交織。
“你在……”
子桑言書未能出聲,就已經被葉珺澈堵住紅唇,溫熱的靈力渡入自己體內,兩人的靈力都發生了變化。
葉珺澈低沉好聽的嗓音也在自己耳旁響起:“吾以命魂起誓,元丹為契,與君結契共生,君生吾生,君死吾亡,此誓非死不滅!”
契約成形,子桑言書的手腕上也出現屬於葉珺澈的青色藤蔓印記。
兩人的靈力交織在一處,身上都染上了對方的氣息,葉珺澈這才滿意,就這現在的姿勢俯下身一下一下吻著子桑言書的唇角,耳垂,一直吻到脖頸兩側。
聽著子桑言書逐漸凌亂急促的呼吸聲,這才一邊吻著,一邊含糊道:“曾經做為簡旭的時候,我為神君,屬於天地間,擔著必須擔著的責任,現在我隻想做一個純粹的葉珺澈,凡人也行,散仙也罷,隻屬於你。”
“言書,願意嗎?”
子桑言書早已經軟了身子,腦子也無法正常思考,無論聽到葉珺澈說了什麽,他都只知道一個勁的應著對方。
如今天地已經分開,再不是當年的混沌時期,池弋蘅和白敘復活了葉珺澈之後,便離開了神界,去遊歷新的天地。
重新將仙府用結界封閉之後,葉珺澈就帶著子桑言書回到了人間,神界十日,人間已過十年。
這一次明羽沒有再跟著葉珺澈,只是在神界與人間的交界處,靜靜的送別二人。
明羽頭上戴著子桑言書失憶時,追著他用他羽毛做成的發冠,思慮片刻還是從零囊中拿出一隻釵子和一條已經褪色,並且染血洗不掉的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