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擼了擼胳膊上不存在的袖子,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架勢。
池魚順著那條土坑走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一處土坑邊上,問道:“這周圍有水源嗎?”
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老者開口詢問:“什麽水源?”
池魚道:“河水、湖水、江水都可以。”
老者瞬間噎住,搖頭道:“沒有。”
他們醫院處於二環以內,周邊都是店鋪、居民樓,哪來的江河。
池魚有些失望,小聲嘀咕:“沒有水就有點麻煩了。”
奚伯逸出聲開口,對那老者以及兩名警察道:“你們去找來一盤長點的水管接到這裡來。”
三人聞言,立刻去了。
奚伯逸走到池魚旁邊,朝土坑裡瞥了一眼,見池魚還在用濕巾反覆擦食指與大拇指,臉上滿是嫌棄之意。
他伸手製止住小妖的動作:“別擦了,手指都紅了。”
池魚:“好惡心。”
剛才他喝下去的兩杯奶茶都開始往上翻湧了。
奚伯逸安撫道:“回去再好好洗洗。”
池魚氣憤道:“奚伯逸,你身邊有認識的金雕嗎,等會我要把這惡心玩意兒送給他當零食!”
奚伯逸輕笑道:“我認識的鷹類都已經修煉百年以上,開了靈智,不吃生肉。”
池魚:“那就煮熟了送給他!”
“……”奚伯逸無奈應道:“好。”
半小時後,兩個男人把接上水龍頭的水管遞給池魚。
池魚用鐵鍬的木棍在土坑裡捅了幾下,最後捅出來一個小坑,直接把出水的水管塞了進去。
兩個男人詫異道:“鼴鼠住這麽小的洞嗎?”
池魚解釋:“這不是鼴鼠出入的洞穴,而是它們用來換氣的小洞口。”
鼴鼠是一種黑褐色的哺乳動物,嘴尖,前肢發達,有利爪,非常適用挖洞,白天住在土穴裡,晚上出來覓食。
不過大部分的鼴鼠都是吃昆蟲、或者草系植物的根,吃人屍體的,倒是頭一次見。
池魚看兩人挖的這土坑,猜著洞穴裡的鼴鼠,個頭應該不小,很有可能是已經開了靈智的精怪。
這水管出水太慢,不像池魚可以操控江水直接灌入,不一會兒就能把藏在裡面的鼴鼠逼出來。
眼看十分鍾過去,周圍還沒有半點動靜。
池魚拿著一把鐵鍬在周圍的空地裡四處轉悠,迫不及待的等著現實版的打地鼠。
鼴鼠在地下打的隧道四通八達,而且深入地下,這隻個頭的看著不小,估計會挖的更深。
眼看又過去十分鍾左右,奚伯逸突然開口:“出來了。”
池魚嗅了嗅周圍的空氣,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幾秒後,不遠處的一個草叢裡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池魚迅速跑過去,舉起鐵鍬打了下去。
那東西反應挺快,迅速躲回了洞裡。
池魚知道鼴鼠不會只有一個進出的洞口,開始環視四周。
奚伯逸見狀,拿起另一把鐵鍬準備過來幫忙,結果被池魚抬手製止:“你不用過來,我能抓住它。”
說話的空隙,鼴鼠再次從不遠處的洞口冒出頭來,看到一個鐵鍬落下來,迅速縮回洞裡。
池魚也不著急,繼續等它冒頭。
這麽一來一回較量了七八次,鼴鼠的洞穴徹底被水澆透,同時幾個洞口冒出水來。
鼴鼠無法再縮在洞裡,猶如一隻水老鼠般逃了出來。
池魚見它無處可躲,舉著鐵鍬追著它跑,邊跑邊笑,看得出他追鼴鼠追的很興奮。
那鼴鼠在土裡行動自如,但在陸地卻沒那麽靈敏,幾次都險些被池魚拍死。
鼴鼠也察覺到對方速度極快,自知逃脫不掉,只能開口嚇唬道:“你一個小小人族,竟敢傷鼠仙,信不信我滅了你全族!”
池魚嗤笑罵道:“呵,就你這醜東西,還敢稱仙,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鼴鼠沒想到眼前這個人族,聽到鼠說人言,竟然一點都不驚訝,甚至揮鐵鍬揮的更快了,一副要把它置於死地的架勢。
鼴鼠的前爪健壯,可後爪卻細小無用,跑了幾圈,就被池魚輕松追上。
“砰”的一聲。
鐵鍬打在鼴鼠腦袋上,發出悶響。
鼴鼠瞬間倒地,一個白眼上翻,昏了過去。
池魚看了眼地上這隻猶如中型犬大小的鼴鼠,用鐵鍬戳了戳它圓溜溜的肚子,嫌棄道:“吃的可真肥。”
奚伯逸走過來,瞥了眼地上的鼴鼠,問池魚:“累嗎?”
池魚搖頭:“不累。”
非但不累,還有點興奮。
要不是怕奚伯逸他們等急了,池魚還能再追著這隻鼴鼠玩一會兒。
奚伯逸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從他手上拿走鐵鍬,道:“別玩了,髒。”
這鼴鼠的確髒,天天呆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不說,還吃了好幾具屍體。
池魚一想到自己手上還沾著臭味,就犯惡心。
奚伯逸掏出手機給妖管所裡值班的小妖撥去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把這隻鼴鼠帶走關押。
至於那兩個男人,他們是警察,知道奚伯逸的身份,倒也不用多解釋,就是那個看管屍體的老頭有些棘手。
因為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隻的鼴鼠,又聽到它說人話,老頭這會兒已經嚇的腿軟了,坐在地上不停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