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歎氣:“剛才吃飯時, 程嘉他們說你這幾天心情不好, 我就想著來陪陪你。”
“誰知道你沒有心情不好,早知道我剛才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這樣我們也就不用吵架了。”
“……”奚伯逸語塞, 沉默半秒,才道:“抱歉, 剛才是我太著急了。”
他不得不承認, 剛才發火, 有最近心情不佳的成分摻雜在裡面。
上周六,程嘉幫他拒了吃飯的事情,讓他心裡窩火。
其實奚伯逸自知程嘉是好心,也怪他平時不怎麽參加這種飯局,但依舊忍不住生氣,也不知是氣程嘉,還是氣自己。
剛才接到池魚說想找自己的電話,他心裡的那股憋悶瞬間散了,立刻開車趕來,卻看到一個人族誘、拐小妖的場景。
這換做誰,誰不氣。
池魚努嘴,不滿道:“的確太著急了,下次你再敢這麽訓我,可就不是兩杯奶茶能解決得了。”
奚伯逸啞然失笑,應道:“好,我盡量控制脾氣。”
車子快速行駛,沒多久就駛出了熱鬧的市區,進了一所醫院裡。
“嗝——”
池魚喝完兩杯奶茶,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摸著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感慨:“奶茶真好喝。”
奚伯逸出聲叮囑:“下次要適度。”
池魚點頭應好,解釋道:“我能喝掉兩杯,是因為剛才沒吃飽。”
奚伯逸:“今晚的飯菜不好吃嗎?”
池魚:“不是,我本來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吃飯,吃的可開心了,結果聽程嘉說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想吃了,跑出來給你打了個電話。”
奚伯逸一向鎮定,可這會兒唇角的笑意根本壓不住。
池魚把奶茶的空杯子暫時放在腳下,側身趴在窗戶上,看向外面,問男人:“奚伯逸,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醫院。”
奚伯逸猜著小妖不一定知道醫院是什麽地方,解釋道:“人族身體不舒服時,看病的地方。”
池魚:“哦,那我們來這裡做什麽?”
奚伯逸解釋道:“這幾日醫院裡一直有屍體丟失,警察懷疑不是人為,便委托妖神局的人過來看看。”
說著話,車子已經在地面停車場上停下,奚伯逸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池魚緊隨其後,跟著奚伯逸繞過前面幾座大樓,朝著後面走去。
路上,奚伯逸給池魚解釋,人族對屍體很忌諱,所以都會把放置屍體的地方安排在人少偏僻之處。
就比如這醫院裡的停屍房。
還有郊區幾十裡外的殯儀館、墓地等地方。
終於,他們繞過好幾座大樓,才看到後面一座小平房。
那平房此時正亮著燈,門口站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以及兩名高大的男人,看到奚伯逸過來,立刻迎了上去。
“奚副局。”
奚伯逸點頭示意,開口詢問:“挖到什麽東西了嗎?”
兩個男人有些失望的搖頭:“沒有,那個洞挖到牆角時,就沒了。”
池魚站在奚伯逸身後,安靜的聽著他們談事。
奚伯逸去查看現場,池魚也亦步亦趨的跟著過去,簡直就是隨身攜帶了個小尾巴。
那兩個男人不知道池魚的身份,但見他是奚副局帶來的人,也就沒有多加阻攔。
池魚跟著他們來到平房後側,看到從牆角邊到外牆處,挖出一條半米寬十幾米長的土坑,土堆旁邊放著一個紙箱。
池魚還特意湊上去看了看,見裡面整齊擺放著幾十個透明袋子,袋子裡都封著東西,瞧著像是人族的手指、腳趾、骨頭、碎肉之類的東西。
上面都沾著泥土,應該是剛從這條土坑裡挖出來的。
池魚見奚伯逸走到土坑邊,撚起一點濕土送到鼻尖處聞,他也學著照做,結果就聞到泥土裡散發出來的惡臭,立刻嫌棄的甩了甩手指,小聲嫌棄:“好臭。”
奚伯逸瞥他一眼,站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濕巾遞過去。
池魚沒跟他客氣,接過紙巾將手指尖的泥土擦拭乾淨,可泥土能擦乾淨,那股惡臭卻難以消除。
池魚惡心壞了,忍不住罵道:“鼴(yan)鼠這畜生竟然還在自己的洞穴裡拉屎撒尿,簡直討厭死了!”
兩個男人聽到,齊聲驚呼:“鼴鼠?”
池魚甩手的動作一頓,抬頭見兩個男人正盯著自己看,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麽了?”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男人,問:“你剛才說這是鼴鼠的洞穴?”
池魚呆呆應道:“額……這洞明顯就是鼴鼠的巢穴啊。”
這下連奚伯逸都朝他看過來,問:“你見過鼴鼠洞?”
池魚:“我在深山裡時,抓過幾十隻這東西投喂金雕。”
“鼴鼠這種狗東西,一點都不講道理,好好的蟲子、蚯蚓不吃,總是跑我朋友的洞穴裡偷生肉吃,我和朋友一生氣就捅了它的巢穴,生了靈智的就狠狠暴揍一頓,沒有生靈智的就丟去喂金雕、蒼鷹它們。”
池魚反問奚伯逸:“你沒見過鼴鼠洞嗎?”
男人搖頭。
他雖也在深山裡生活過幾千年,但通常都住在山頂的洞穴裡,再加上他身上龍氣外溢,像蟲鼠這類肮髒的生物都不敢靠近。
池魚瞬間來了興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我今天就捉來一隻讓你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