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傅恆看著大人們的表情,先一步解釋:“承認我是略微畫的有些潦草。”
兩個小孩子委屈地要哭,陶洛在後面跟著安慰:“醜是醜了點,但心靈美也是美。”
白傅恆繼續說:“姑姑,你是會畫陣的,我已經發了請柬,邀請了一些和陶洛生前有關系的人過來,到時候我想讓你暫時讓陶洛的氣運回來,到時候看看有沒有人是陶洛的朋友。”
姑姑點頭,爽快地答應了。
姑姑跟著他們回了住處,麻利地布了陣。
換氣運一般是邪門歪道才會乾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太熟悉。
她只能暫時用一些布置,用陰陽五行暫時屏蔽掉屋子裡的“氣”。
到時候再輔助白傅恆住處的大風水陣,這樣就能讓陶洛的氣運暫時回去幾個小時。
陶洛在背後跟著也看不太懂,不過他很感謝姑姑幫忙。
他現在覺得白家一家都是好人啊。
小宴會安排在周日晚上,還有兩三天時間準備。
陶洛就抽空從相冊裡翻出他拍的照片,筆記本上有很多帳號密碼。
他拿著當前比較火的軟件一個個試,發現大部分都注銷了,又或者是需要驗證碼。
唯獨有幾個帳號還能登上,這幾個帳號都是音樂軟件。
他在某個音樂帳號裡,聽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好像是自己以前做的。
存在帳號裡的曲子沒有完成。
陶洛認真想,這首曲子好像是自己要送給別人的。
陶洛想試著把它完成,這樣的話說不定能想起這個“別人”是誰。
白傅恆知道後,自己給他送了一把小提琴。
陶洛打開手機錄音,再拿起小提琴,身體本能地搭弦。
音符從琴弦上跳躍而出,原曲前面的曲調相對憂傷平和,像是友人在娓娓道來,而後在高潮處截然而至,接下來應當是間奏。
但陶洛快速滑奏,曲音從憂傷變得激昂起來。
如同不斷攀升的雲層,想要越過面前的重重大山,往上爬,往上爬,最後在到達頂點時轉變。
之前的憂傷,奮鬥,在此刻轉變為了成功後的心胸開闊,使人心情舒緩。
這是他當初想要寫完的曲子。
陶洛沒有調音,將前面的曲子和先拉的曲子放在一塊,然後上傳到了這個帳號裡。
盡管他還是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但希望對方能聽到這首曲子可以記起自己。
陶洛把曲子傳了上去,而後突然發現自己的帳號開始猛漲評論。
“艸,五年前的這個帳號居然又活了過來?!”
“這才是我想要的版本啊,我以為陶紙版本的旋律已經夠絕了,沒想到還能更絕!”
“現在操作的人是陶紙嗎?!”
陶洛回復了對方一句:“不是的。”
這一條回復更絕了。
大家紛紛表示要艾特陶紙,艾特為陶紙搞公關的賀倡工作室出來解釋。
之前陶紙抄襲的事情鬧挺大。
他們仗著這個帳號主人可能不在人世,空口白話說是陶紙臨時玩玩的帳號,堵了網友的嘴,粉絲耀武揚威。
誰也想不到灰了五年的帳號主人,突然上線了,還把原曲給完善了。
操,剽竊者也配大紅大紫!
網友去陶紙的帳號底下衝他,要他出面給個說法。
陶紙暫時不回應,私底下慌得一批。
賀倡的工作室一直幫他搞公關,自己能有如今成就,有賀倡這個圈內資源“交際花”功不可沒。
大家都想著巴結賀倡,而他憑借著表哥的氣運能讓賀倡主動幫自己。
陶紙去找了賀倡,賀倡坐在辦公椅中,安靜地聽著那首曲子。
陶紙看著他:“你怎麽哭了。”
賀倡抬眸看著他,詫異地摸了臉,自己哭了嗎?
陶紙大步走過去,捂住他的手:“賀倡,可能是這個帳號外泄,有人請高手補全了曲子,顯然偽裝陶洛來施壓害我。”
賀倡看著他,輕聲說:“陶紙,我要冷靜一下。”
陶紙不懂:“賀倡……你怎麽了?”
賀倡推開他,朝外面走出去:“我最近頭有點疼,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為什麽他一聽到這曲子,就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譜曲才是對的。
這才是它原本的模樣。
陶紙的曲子是在高潮部分接了間奏,然後重複了一次。
他曾經很喜歡。
那時候他家庭變故,幾乎被巨大的打擊逼得走不出來。
他吃藥,休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直到陶紙說給他寫了一首曲子。
憂傷的曲調完美符合了他的心境。
他反覆聽沉浸其中麻醉自己,讓自己忘記那些傷心事。
但今天他才發現這曲子還能更好。
原來這首曲子不是讓自己在悲傷中沉淪,高潮在於悲傷過後的奮鬥和清朗。
這個帳號是陶洛的……
但不可能,他的記憶中陶洛是個……
賀倡呆滯住,他想起不來陶洛的樣子,做過的事情,只有極其朦朧的總結。
【他是個很平凡的人,他總是想要融入群體中,但沒人在意他。】
他厭惡陶洛,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