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的標題是今天晚上突然靈感大作,忍不住即興表演了一小段。
陶紙憑借著這一小段曲子,又在網上躥紅了一把。
偏偏旋律和陶洛當初即興表演的曲子一模一樣。
陳雲浪和好友只能臨時刪掉陶洛的小提琴演奏部分。
畢業的事情堆著,陳雲浪原本想著等搞好畢業作品展,就來處理這件事情。
陳雲浪知道這曲譜的人除開創作者三人,就只有父母還有幾個著名的國外大師級人物。
那麽最有可能就是陶洛泄露曲譜。
當他忙完畢業事情後,再去找陶洛問個清楚。
學校即將放假,美好而炎熱的暑假即將到來。
陶洛在宿舍收拾了衣物,正準備提著出門回家。
陳雲浪緩步走到他面前:“聊聊吧。”
陶洛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早就知道他遲早會來。
陶洛將手提袋放下,坐在書桌前,茫然地枕著腦袋。
等陳雲浪講述完畢後,陶洛才輕聲說:“我的腦海中有一個監聽器,他在實時監控我。”
窗外的風吹過林蔭道,從沒有關閉的窗戶擠進來,拂動陶洛的發絲。
“學長,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解決好的,我哥哥在幫我,到時候你會知道原因了。”
陳雲浪欲言又止:“真的不用我幫你?”
陶洛搖頭,陳雲浪珧出國進修了,沒時間管。
陶洛有自己的苦衷。
“我畢業了出國後,如果你有需要,請打電話給我。”
陶洛用力地點點頭。
後來,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過面,直到將近兩年後,陶洛溺亡的消息傳到陳雲浪的耳中。
陳雲浪以前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總會想起陶洛,這個學弟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忘掉了。
現在他知道,自己會逐漸遺忘陶洛,遺忘一個死去的少年。
遺憾,不甘。
所有人都在說他死了,陶家也是這麽說的。
從陶洛死後,陳雲浪發現陶紙再創作的曲子換了風格,更準確一點,他像是在模仿之前的曲風。
四不像!!!
自此之後,陶紙也就被人成為傷仲永,江郎才盡,參加一些音樂比賽也常常沒有好名次。
陶紙在一些訪問中,常常說表哥的死給他很大的打擊,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
大家還紛紛感歎他是個情深意切的人。
明明他的表哥性格那麽糟糕,和他也很不對頭,他卻能放下前嫌。
恍惚之中,陳雲浪又想起了當初陶洛的話。
——學長,我腦海中有個監控器。
陳雲浪在異國他鄉陸續接收著國內有關陶家的信息。
不是!
陶紙他不是真的傷感陶洛的死!
他是剽竊者,陶洛可能是被他們要挾的背後槍手!
既然搶了陶洛的東西,人都沒了,為什麽還要利用他的死來立人設!
後來,陳雲浪遇到很多人,和音樂道路上的眾多朋友相識相知。
他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在風光秀麗的河山前、在世界各國的街道上走過……記憶短暫而難以停留,更多的畫面只能靠冰涼的照片來記錄。
唯獨他忘不了那個六月末的夏日,熙熙攘攘的大學食堂裡,少年穿著校服一個人開心地吃著飯菜,腮幫子像小倉鼠樣子努力咀嚼著。
少年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自己穿過人群,偌大的食堂裡精準鎖定,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兩個人的命運初次交錯。
一個是音樂世家的大少爺,藝承名師,在校在外好友雲集,口碑良好;一個是父母雙亡,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的孤兒,由爺爺抱養回來的二叔代為撫養,性格孤僻,嫉妒表弟才華的碌碌無為者。
初見時,他在笑;最後一面時,他還是在笑。
命運線糾纏著向前,在交叉路口,弄人般地分道揚鑣,再無瓜葛。
*
陳雲浪猛然睜開眼睛,緩了一會兒,從暈眩中蘇醒過來。
他偏頭看向緩緩睜開眼睛的白傅恆。
旁邊的陶洛可能是沒睡好,靠在白傅恆的肩頭打瞌睡。
陳雲浪被白傅恆的聲音拉回視線。
白傅恆沉聲:“那首曲子,你還能找到嗎?”
白傅恆要一點點扭轉現在的情況,把眾人的認知撥亂反正。
氣運這種事情本身就和一個人的經歷帶點關系。
當初陶紙也不是一下子就改變了所有人的認知。
這個時間肯定是跨度長達數年。
在一開始的時候,陶洛和賀倡等人肯定關系還不錯,然後一次次的矛盾糾紛,賀倡等人在邪術影響下開始偏向陶紙。
他們的一舉一動就會加速邪術的完形。
一切看起來詭異又順理成章。
在他們的記憶中,是陶洛開始變得任性無理,所以他們才逐漸厭惡他的。
但凡當初他們始終堅定不移地信任著陶洛,這邪術也不會成型。
不過白傅恆也大概能理解,要改變一個人的認知,他不會覺得他是瘋的,他只會覺得別人瘋了。
陳雲浪思索之後,搖搖頭。
“我找其他人幫忙吧。”
陳雲浪去找了父母,當初他委托父母把曲子發給國外的一個好友指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