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傅恆額頭青筋冒起,緊握拳頭。
以前這個人估計也是這樣空口白話, 胡說八道,但偏偏別人都信他。
之前聽陶洛講,遠遠沒有今天這麽直觀和生氣。
白傅恆一字一句地說:“動不動就誤會你的表哥要傷害你,恐怕不是真誤會而是假栽贓吧。我心和眼睛都沒瞎,不是個蠢貨。”
陶紙咬唇顫抖。
此刻,陶洛突然歡呼了一句:“哎,掰的不是陳學長的畢設啊!”
陶紙懵了,剛才沒注意看。
不是陳雲浪的磁帶?
那……自己掰的是誰的磁帶?
半小時後,陶紙知道了真相。
他掰的是另外一個暴脾氣學長的磁帶,這個學長畢業後留校讀研讀博了。
有學生之前就報了警。
但警察詢問盤查後得知陶洛壓根就沒有帶刀,只是這兩個人摟抱在一起搶東西。
沒想到,陶紙一看到有人過來了就立馬不掙扎。
他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被陶洛欺負威脅的場景。
事後,陶紙輕飄飄地一句太緊張誤會了,就想打發過去。
警察當場就給調解好了。
沒什麽事情,又是表兄弟,能私下調解就私下調解吧。
陶洛死不道歉,陶紙委屈裝白蓮花,哭哭啼啼的。
大家看他的委屈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陶洛怎麽他了。
有些人就想著乾脆讓陶洛再軟幾分算了。
畢竟也是表兄弟,不至於鬧得這麽難看。
陶洛躲在白傅恆的背後,攥緊了他的衣服,在腦海中想著自己也說一些蓮言蓮語。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有人竄進房間:“是誰掰了我的磁帶?”
“是誰!掰了我的磁帶!!!”
無辜躺槍的學長眼神噴火。
白傅恆果斷地指向陶紙:“他。”
陶紙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不是我!”
學長罵罵咧咧:“放你娘的狗屁,視頻都傳校園論壇上了!”
白傅恆火上添油:“他說假話說上癮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該學長和陶紙的恩怨。
他衝上去攥住了陶紙的衣服,警察們連忙上去拉人。
混亂中,陶紙被抽了一巴掌,抽的頭暈目眩,但他連是誰打的都沒看清楚。
趙凌本來也想拉架,但是白傅恆偷偷扇了陶紙一巴掌後,就果斷地來控制他,把他死死按在牆上。
陳雲浪拉著一臉懵的老板和工人,笑了笑:“我們還是先去把門按好吧。”
裝門時,老板沒好氣地說:“簡直胡說八道,沒有刀非說有刀。”
工人在一邊搭話:“可能是嚇懵了,另外一個男生不是也發呆了嗎?”
老板抓了抓腦袋:“那男孩子也是不靈光,應該要及時反駁吧。”
陳雲浪抿了抿唇:“可能他覺得自己說話沒人相信了吧。”
老板一邊給工人遞螺絲:“不太聰明啊。”
陳雲浪唔了一聲,忍不住笑了:“是啊,的確是一個有點笨的小朋友。”
等忙完事情就到了大晚上。
陳雲浪從白傅恆手中拿到了磁帶,然後各自回家,他一到家裡就先把裡頭的曲子導出來,發給白傅恆一份。
陶洛白天爭鬥中,臉上被一根小木屑劃了,先前不明顯,現在右臉已經紅腫了一條線。
白傅恆給他貼了兩個創口貼。
白傅恆看了看手機:“曲子發過來了。”
陶洛聽到當初被“冷藏”的曲子重現天日,興奮地抱著白傅恆的脖子跳了跳:“哥哥你聽,我以前做的曲子!”
白傅恆抱住他的腰肢,有些無奈地說:“好了,別跳了。”
白傅恆緊了緊手臂,低頭看著懷中少年:“要把原本屬於你的東西一點點拿回來,這是改術法的一環。”
白傅恆通過筆記本,知道了自己當初的計劃。
在陶家宣布陶洛已經死亡後,自己消沉了很久。
忘記的記憶也在慢慢回爐,白傅恆說不準是車禍後遺症逐漸好轉,還是邪術影響在漸漸消失。
他夢到了當年的場景。
他站在人群中,看到陶洛躺在冰涼的水池旁邊。
他身上的羽絨服已經泡滿了水,裡頭的小禮服變得濕漉漉,水中青苔和泥土黏在他的臉上。
冰冷的水,青苔泥土散發出來的腥味,發梢滴落的水珠發出的滴答聲。
曾經看到他就傻笑的可愛少年安靜地睡著了。
白傅恆再低頭望著陶洛,鼻端充斥著洗發水的香味,衣服下是溫暖的肌膚。
這是自己在轉輾反側都想要保護的少年。
自己努力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以後給陶洛和別人結婚時送出一份禮金嗎?
自己打過賀倡,罵過靳總,揍過趙凌,最後還要自己給他們禮金?!
自己總得要索求一點回報。
金錢,合作……這些他都不需要。
白傅恆抱著陶洛歎了口氣,其實自己上次糾結陶紙不對身邊的賀倡、靳遼等人動心就想明白了。
陶紙喜歡自己沒有別的原因了。
陶紙被陶洛持續影響,才喜歡上自己的。
陶洛喜歡的人是自己,卻故意不說啊。
不想讓自己這個直男為難?
白傅恆歎氣,雖然他不至於像趙凌表面是人背後是狗,但他的想法也的確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