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沒有問他兩個人要去哪裡,如一的相信地想著白傅恆,相信著自己的心上人。
正如當初那幾年,他篤定地信任著白傅恆,相信這一位莫名出現的術士。
不為別的,白傅恆是他慘痛世界中乍現的一道明光。
他沒有愛人,沒有親人,也沒有了朋友,身邊的人汙蔑他嘲諷他。
陶洛把男人當成心靈慰藉,當成一劑強心針,沒有他……會死。
白傅恆帶著他登上了摩天輪,好在還買到了票。
逼仄的空間裡,陶洛有些不太自在。
但他不是恐高,而是為了身邊的白傅恆。
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模糊,陶洛卻清楚地記起了一件事情。
年少時和朋友們一起來遊樂園玩,賀倡非拉著自己一起上摩天輪。
自己不肯。
那時候女同學們愛看小說,又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刻,班上流傳著一種說法:和喜歡的人單獨一起坐摩天輪,在最高處接吻的話,兩個人就會永遠在一起。
陶洛隻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坐摩天輪。
這是屬於少年人的青春期純真的浪漫。
所以最後,他們三一起上了摩天輪。
因為趙凌也想一起玩,而他拒絕了單獨和賀倡同上的提議。
而現在,他實現了這個夢想。
陶洛怔怔地看著白傅恆的側臉,心口噗通噗通跳動。
仿佛此刻他還不是白傅恆的對象。
他恍惚中覺得自己還是曾經那個暗戀著白傅恆的少年。
白傅恆坐在過近的距離裡,打破了人的正常社交距離,侵佔了他的舒服范圍,強勢地逼近。
陶洛聞到白傅恆衣服的淡淡香味,明明二人共用一種洗衣液,但陶洛此刻卻覺得白傅恆身上的氣息像是沉沉的木質香味。
濃鬱的荷爾蒙侵佔著新領地,佔地為王,發號施令,令人臣服在他皮質的靴底。
在白傅恆的面前,陶洛的心思無所遁形,逼仄的空間內無處可逃。
他的心和身體一樣被懸在這高空中,等一個處刑。
陶洛思緒被過去的回憶纏繞,眼角余光閃起璀璨的白光,煙花爆破的響聲隨後而來。
陶洛側頭,眼中光彩流轉,驚豔煙花的璀璨美麗。
在這極致的絢麗中,白傅恆從對面坐到了陶洛的身側,歪頭拉近彼此的距離,他伸出手撥弄陶洛的圍巾。
他的手背掃過陶洛的發絲,指腹蹭了蹭陶洛的臉頰。
陶洛看著他啟唇說了幾句,奈何煙火聲太大,沒有聽清楚。
陶洛大聲說:“什麽?”
白傅恆靠近,他低著頭望著陶洛。
陶洛可以感受到在高空的寒冷中,落在自己鼻翼間獨屬於男人的溫熱氣息。
彼此的溫度由肌膚傳遞。
陶洛看著白傅恆靠近,心道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陶洛微微張開了嘴唇,微顫的舌尖迎接著男人接下來粗暴的品嘗。
*
陶洛下摩天輪的時候,用圍巾遮蓋了紅通通的臉,躲避了工作人員的視線。
今日負責摩天輪工作的人員格外熱情,這個時候上摩天輪的人都是為了看煙花。
“你倆還要再來一圈嗎?還能再看會兒呢。”
白傅恆看向陶洛,尋求他的意見。
陶洛縮縮脖子,唇上的紅腫酥麻還有淡淡的刺激,再上去一次,自自己嘴唇都要被親破皮了。
剛才就差點要擦槍走火了,現在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陶洛窘迫地彎彎眼睛,朝工作人員點點頭,而後動作麻利地拉著白傅恆小跑著離開。
摩天輪的場地距離遊樂園的停車場挺近。
陶洛先拉著男人回車上,冷得先哈了一口氣。
白傅恆連忙開空調取暖。
雖然是越野車,但前排的位置還是太過於拘束,不方便白傅恆抱著陶洛給他挫暖身體。
二人便轉移到了後座。
白傅恆把車上的備用小毯子拿出來,裹住自己和陶洛。
晚上冷,高處更冷。
陶洛縱然已經裹成了團子,又被白傅恆親得面紅耳赤,但在摩天輪上還是凍著了。
白傅恆看看車中控屏顯示的溫度,入夜後降溫了。
白傅恆親親陶洛的脖頸,吻著他的發絲,說:“我把你抱暖和後,等會兒就回家吧。”
白傅恆抱著人,沒事乾,親親陶洛頭髮,親親陶洛臉頰,親親陶洛的脖頸。
平常的小情侶都沒他這般膩歪。
過了一會兒,陶洛縮縮脖子,微微直起身體,怕壓壞他了,心道這哪裡是直男能有的反應呢。
白傅恆聲音喑啞:“乖啊。”
“等會兒我再開車回家。”
陶洛沒聽清楚他具體說了什麽,隱約聽到一個蹭字。
……許久之後,陶洛裹在被子橫坐在車後座,低著頭,耳朵通紅。
白傅恆在前排心情愉悅地開車。
陶洛蜷縮了一下腳指頭,小毯子下的雙手不太熟練地系好自己的褲子紐扣。
他不敢亂動,害怕會弄髒了外頭的褲子。
陶洛望著車置物處擺放著的紙巾。
明明車上有紙巾,白傅恆非不用,說是弄髒了紙團也沒地方扔。
陶洛口中呢喃:“不能弄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