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小胖子眼睛一紅,像要哭了起來。楊舒正準備安慰幾句,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他伸手將那小胖子從地上拉起來,問:“好好的,怎麽坐在地上?”
小胖子揉著眼睛一抽一噎地指著祝竹說:“師父,他推我的。”
楊舒這時候失了先機,馬上低頭問祝竹:“為什麽要和別人打架?”
祝竹一開始不說話,隻低著個頭扳著自己的手指頭。
一邊的小胖子對那個男人又撒嬌又鬧,說自己屁股痛,祝竹吸了吸鼻子,楊舒蹲下來拉拉他的手,放軟了聲音問:“告訴師伯,為什麽和人家打架?”
祝竹又沉默了一會,才低著頭說:“他說我是沒師父的野孩子……還在我面前說他師父多好多好……”
這時候那邊的男人也聽見了,便問那小胖墩說:“清恆,你這樣說了?”
小胖墩抱著他師父的脖子扭著,哼了幾聲,不知道是承認還是否認。
那男人將小胖子從懷裡拉出來,叫他在一邊站好。臉上帶著歉意對楊舒說:“這位道友,小徒頑劣,還請見諒。”
楊舒呵呵笑了兩聲,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兩個小孩子鬧矛盾而已。”
兩個大人客套寒暄了幾句,兩個人小孩子就站著互相瞪眼睛,跟烏眼雞一樣,像是要把對方吃了才甘心。
“在下寒谷洞君,方斂。敢問道友名諱。”
楊舒也客氣說:“青霜門楊舒。”
小胖子抱著師父的腿抱怨說:“師父,幹嘛要問別人名字。”
方斂笑了一笑,對楊舒說:“見笑了。”
楊舒抬手看了下時間,發現小月季要下班了,便向方斂告辭,帶著祝竹上了車。
等看著楊舒的車走遠,方斂低頭看了一眼還抱著自己腿的方清恆,那小胖子立即就放開了師父的腿站好。
“師父。”方清恆老老實實叫了一聲。
方斂點了點頭,邁步往外走,方清恆就跟在後面,但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絲毫看不出方才親密熟稔的樣子。
走到轎車邊上兩師徒上了車,前面的司機將車發動,車子裡安靜的讓人感覺不自在。
“你今天真說他是沒有師父的野孩子?”方斂突然出聲問。
方清恆坐得端正,身上有些僵硬。聽見師父問自己話,立即說:“是的。”
“誰教你這樣說的?”方斂手搭在車窗上一下一下敲著。
方清恆抿著嘴,臉色有點白。
方斂見他半天不出聲,又說:“我在問你話。”
“師父只要我惹火他……我就聽班上同學說他來上學都是他師叔送來的,所以才……才這樣說的。”
方斂看著車窗外面沒有說話,等著方清恆心跳越來越快,下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的時候方斂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面上帶著笑說:“下次勿要這樣說了。晚上同我一起吃飯。”
“是,師父。”方清恆松了一口氣,繃得緊緊的包子臉放松了下來。
方斂笑了笑,繼續說:“待會還有一個人,在他面前不許亂說話。特別是今天的事情,明白了嗎?”
方清恆連忙點頭說:“知道了師父。”
“多說些有意思的事情。你開始那個樣子就不錯。”方斂看著一邊的小胖子,伸手捏捏他的肉臉:“他應該會喜歡。”
*
楊舒帶著祝竹去接季然,他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要祝竹把衣服上的灰拍乾淨。
“待會在你小師叔面前什麽都不要提。”
祝竹點點頭,然後問:“師叔會因為我打架打我嗎?”
“不會。”
楊舒覺得自己挨罵被打的可能性更高。
“就算他知道了,也一定要說你打架打贏了,聽到沒有?”
祝竹恩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兩個人車開到季然樓下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楊舒又提醒了一遍,才把車開了過去。
季然拉開車門坐上去,一句話都沒有說。楊舒看他系上安全帶,偷偷看著他臉色問:“怎麽了?”
季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祝竹這時候坐在後面站起來,伸手去抓季然的手說:“我好想師叔。”
季然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坐好,開車了別摔了。”
楊舒看著祝竹坐回去,才將車發動開了起來。
“今天打架誰打贏了?”季然突然出聲問。
楊舒和祝竹心裡都是一跳。
來了!
“我贏了,我把他推地上了。然後師伯就把我拉開了。”
季然恩了一聲,他看著楊舒問:“誰家的小孩?”
“說是寒谷洞君的徒弟。”
季然想了想,腦袋裡沒有一點關於寒谷洞君的信息。他問:“你認識嗎?”
楊舒搖搖頭。
“你怎麽知道的祝竹今天打架的?”
季然調整了下自己坐著的姿勢:“朋友圈裡有人發小視頻,點開來一看就看到。
果然是那個什麽破事都有人發的朋友圈,楊舒皺了皺眉頭,怎麽這些人就這麽閑?
“祝竹今天為什麽和那個小胖子打架啊?”
祝竹手指撥了幾下,然後說:“我就討厭他,他說話也惹人討厭,長得也討厭。”
季然恩了一聲,隻說:“討厭就少見,要是他往你面前湊,你就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