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見了心頭一跳,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窗外。
若是以前天道認定的事情沒有什麽做不成的,若是真要張澤身上的血脈醒過來,就算是這孩子身子骨受不住吃了苦,最後的結果還是如同天道所想的一樣。
怎麽現下這麽多的陰氣聚上就壓了下去?
突得又想起被天道關著的玉帝,楊舒心裡定了定,輕笑了一聲。
似乎是天道已不可同往日相比了。
那邊織女和張寡婦還在吵:“不是你進來亂鬧,弄壞了聚陰陣,害的陰氣進了我兒身體,我告訴你,若是小澤有什麽好歹,你的兒子也別想活過第二天去!”
織女一聽她拿自己的兒子做威脅,也失了神志,撲上去像是要同她拚個你死我活來。
“吵什麽吵!”哪吒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他伸手一指躺在床上的張澤,對張寡婦說:“你兒子還躺在床上呢,要找人打架報仇,也等你兒子好了再說。若是你也受傷了,你兒子哭著找媽又找不到,不是更可憐?”
哪吒的凶名本就周知,他臉突然一耷拉下來,模樣更是嚇人。
阮峰看了眼炸成了灰的瓶子,又看了眼那孩子吐出來的血,楊舒見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算了。”
阮峰輕聲恩了一聲,隻臉上又帶了笑,在織女和張寡婦中間打起圓場來。
第77章
哪吒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阮峰同兩個女人說著話,倒是難得沒有再說不耐煩的話出來。
他倒是走到床邊查看了下那小蜘蛛的狀況,皺著眉看了一陣,一抬頭便看見楊舒也看著自己,便挑了挑眉走到他旁邊問:“看什麽?”
“沒什麽,只是突然奇怪為什麽三太子會和齊天走得那麽近。”楊舒說。
哪吒沒料到楊舒會突然問,還沒有回答便又聽楊舒說;“三太子你之前說過的那位將要做你後媽的謝道友,就是他的師姐。”
“我知道,我沒在他面前提過這些醃臢事。”哪吒這時候眯了眯眼睛轉頭看著楊舒,笑了一下:“希望楊道友也不要在他面前提這些。”
楊舒隻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就算小孩子身體弱,受了驚嚇身上發個熱的倒也正常,但是他身上還有一半人的血。這寡婦蜘蛛說以前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麽蜘蛛的樣子,能看出他是個混血也就是額頭上的那個眼睛,是為什麽這次又會出現這個情況呢?”哪吒像是自言自語說著,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楊舒。
楊舒也看著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楊道友看上去也不怎麽清楚,我大概是要換個人問問。”哪吒苦惱地揉揉了自己的腦袋,像是恍然大悟想起了什麽,他笑著說:“不如就楊道友的師侄吧,聽說他前一陣子依舊化龍了呢。”
“不知道三太子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我師侄明明是個鯉魚精,哪裡來的本事化龍。”楊舒垂著眼睛說。
哪吒看了眼那邊還在糾纏的人,抿著嘴用著只有他和楊舒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前一陣子說發現了水怪,二郎君去了一趟,結果水怪沒帶回來,卻帶了個小拖油瓶。那天我路過辦公室卻聽見那小鬼叫二郎君表哥……”
哪吒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阮峰這時候走了過來。
阮峰揉著眉頭看了眼哪吒:“三太子,你休息得倒舒服啊。”
哪吒聳聳肩,表示還好。隻對那邊還針鋒相對的兩個女人抬抬下巴說:“兩個女的打架,你跟著摻和幹什麽。”
楊舒跟著也看了一眼,便見沈元和陰煞老鬼一左一右站在張寡婦旁邊,拉著她叫他冷靜點。倒是顯得一邊只有一個人的織女有些可憐。
“織女叫張寡婦把自己兒子身上的毒解了去,張寡婦說自己的孩子還沒脫離危險,自然不肯,就又吵起來了。”阮峰腦袋剛剛都被吵疼了,伸手捏了捏鼻梁。
楊舒這時候問:“牛郎呢?怎麽不見他來?”
“大概看見這裡神仙妖魔太多,不敢來了吧。”哪吒嗤笑了一聲,罵了一句:“沒用的廢物。”
阮峰拉了他一下,叫哪吒聲音小點。
人家老婆還在那邊,你就在這裡罵人廢物,叫人聽見了不是又要鬧起來。
“孩子生病了不都是當娘的操心?你哪裡見過做老子的說什麽的。”哪吒倒也沒管他,自顧自說著。
這下阮峰和楊舒都不說話了。
哪吒的娘走了很多年了,他和他爹的關系一直都不好,幾乎是連幼兒園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靈珠子轉世,又已經是蓮藕肉身的哪吒自認是同他那個便宜爹再沒什麽關系的,不過是惦念著他娘懷胎三年,又養育他的受了太多苦楚,這才留在了李靖的身邊。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兩個外人插不上話,聽著哪吒說兩句便也行了。
哪吒抬手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便對阮峰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也不等阮峰說什麽,便轉身走了。
楊舒看他走得瀟灑,伸手捅了捅身邊的阮峰說:“就這麽走?不攔一下?”
“攔什麽?他爹跟我差不多平起平坐,他也是本事的。我拿頭攔?再說了他只要不給添麻煩,哪裡涼快哪裡待著我真的謝謝他全家了。”
阮峰說著越來越鬱悶,楊舒同情拍了拍他的肩。
“我兒什麽時候好起來,你的兒子自然就沒事。你再湊在我面前信不信我直接讓他死了?”張寡婦被這個女人吵得心煩意亂,直接扔下一句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