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看他接起了電話,說了幾句就把手機遞到了自己這邊。
“你表哥找你。”
手機剛湊到耳邊就聽到楊戩的聲音:“芃芃,怎麽出來之前不跟我說一聲?”
“別這麽叫我!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沉香出門了我一個人在家裡看電視好無聊,肚子又餓了,就出來了。”
季然靠得近,自然聽見楊戩對鯤鵬的稱呼。
原來這個小孩子是有名字的。季然抿嘴笑了笑,楊舒看到了就問:“笑什麽呢?”
季然沒搭理他,隻說:“好好開車,前幾天那個車禍新聞沒看嗎?”
鯤鵬說了幾句,把手機又遞給了楊舒:“他說找你。”
“我開車不方便,你給他接。”楊舒看著前面沒有回頭也沒有伸手接手機的意思。
等季然接完電話把手機放回他手邊的時候,楊舒才問剛剛楊戩說了什麽。
“說晚上來接他,飯先在我們家吃。”
“還有呢?”
季然想了一會,才說:“給你漲工資,說你這一陣子辛苦了,叫你安心休假。”
“沒提陳理的事?”楊舒追問。
季然搖頭。
算了,還是自己過兩天去找他吧,估計楊戩是等著自己開口,好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
楊舒皺著眉開車,沒有再說話。
倒是鯤鵬安靜了一會就開始問關於陳理的事情。
“他就是那條龍嗎?”
楊舒疑惑問了一句:“那條龍?聽你表哥說過他嗎?”
鯤鵬晃著頭:“不是啊,聽我爹說的。有天他明明在那裡看書,突然一下站起來,盯著外面看一動不動的,我還以為他想出去,結果他又笑了一聲又坐了回去。”
鯤鵬皺了皺鼻子,回想那個時候又補充了一句:“像個神經病一樣。”
“那跟陳理有什麽關系?”
鯤鵬前言不搭後語的,楊舒不知道他說的是個什麽意思。
“有關系啊!”鯤鵬立即說:“我問他發什麽神經,結果他就坐在那裡笑,笑了一會又跑過來非要抱我,把我抱在腿上之後他就說他看見了一條龍,一條剛剛出生的龍。”
楊舒哼了一聲,追問:“還有呢?”
“沒有了啊,他說我有伴了,神神叨叨說了點別的,但是我不記得了。”鯤鵬一下倒在季然身邊,發懶說:“還沒到啊,我肚子都餓癟了。”
“淨扯淡,你就是幾百年不吃東西也沒事,沒看見前面又堵車了?”楊舒按了幾下喇叭,前面的車也沒有動幾下,歎了口氣,打開車上的收音台聽聽道路交通狀況。
季然坐直了點,看了點前面,發現前面好像是堵住了,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麽堵著。便說著:“我去看看。”
楊舒想叫他別去了,等下就動了,但是季然動作快,一下打開了門就往前走,楊舒看著罵了句髒話。
“怎麽還跟小的時候一樣,做什麽事情竄得比兔子還快。”
兩個人在車上等了一會,也不見季然回來,也沒等到前面的車動起來。楊舒手在方向盤上敲了一會,又看了眼時間。
已經過了快十分鍾了,季然還沒有回來。
楊舒心裡一抖,該不會跟人在前面打起來了吧,他越想越不對,將自己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回頭衝鯤鵬說了句在車上好好待著,便也下了車。
剛剛走了幾步便感覺腳下一震,前面隨即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火光一下衝天而上。楊舒愣了一下,但馬上將吹霜召出來,踩著它直直衝入了前方。
*
祝甘這幾天總覺得身體不是很舒服,但也說不出來是哪裡不痛快。就是整日的想睡覺,但是一覺睡醒了反而更累,腦子裡也混混沌沌的,總要緩好一會才能好起來。
整日長時間的昏睡,祝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方斂這裡住了多久,有時候醒來的時候便能看見他坐在自己床邊,但是自己也不願同他說話,一般都是寒谷君主動開口,但說不了幾句,兩人之間便也冷了下來。
上次祝竹來看自己的時候方斂沒有出面,自己也騙他說是在朋友這裡住幾天糊弄過去了。祝甘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從窗簾縫隙裡透出來的光,他扣了扣頭邊的枕頭。
也不知道祝竹這幾天過得好不好,那樣從學校裡偷跑出來,師祖在他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收拾了一頓。按照那孩子的脾氣一定哭得傷心,又有好幾天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在學校裡有沒有和人吵架。
原本還有點的困意,全然在對祝竹的擔心中煙消雲散。
祝甘掀開被子慢慢坐了起來,在床邊緩了一會,準備起身去將蓋住光的窗簾拉開。結果剛剛走了幾步就感覺腦袋有點暈,眼前驟然黑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就這樣一下倒在了地上。
雖然地上墊著厚厚的地毯,祝甘還是感覺身上摔得生疼。
這時候房間的門一下打開了,方斂一進來就看見祝甘倒在地上。
那一瞬間像是身上的血都倒流,方斂感覺自己手腳一下變得冰涼,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祝甘身邊將他一下抱了起來。
“祝甘,祝甘,你沒事吧?”方斂將他放在床上,摟著他也不肯松手,伸手輕拍了下他的臉。
祝甘睜開眼睛,但又很快閉上,如此重複了幾次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來。
“沒事,就有點暈。”祝甘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結果手上沒有什麽力氣,拉了幾下也沒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