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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病小區保衛戰_海鶄落【完結】》第96章 番外.夢中事4
  淩青還不知道張淩宇的陰謀,他只是想問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對易成禮有意見,能把問題解決矛盾說開對雙方都是好事。

  自己也能用這個正當理由去找易成禮,跟他好好說一會話,再為那天衝動之下說的話道歉。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再想,淩青覺得自己確實不應該因為心裡的一點猜測去懷疑易成禮。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和易成禮緩和關係的辦法,但當淩青知道對易成禮不滿的都是誰之後,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對於這幾個不太遵守規矩的領居,淩青不能說易成禮罵得好,只能說還是罵得不夠,沒有讓他們怕到骨子裡,還有膽子說這些話。

  「就是這幾個人嗎?」淩青看著身邊的張淩宇,已經不再相信他口中的易成禮脾氣最近很差。

  畢竟對喜歡欺軟怕硬的人,普通人都很難有好脾氣,更何況易成禮。

  張淩宇只說:「還有好幾個,他們只是其中最不滿的。」

  「行吧。」淩青想著自己來都來了,還是問一下勸幾句比較好,面子工程多少做一下。

  只是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在這些人的眼裡易成禮好像比喪屍還過分,言語之中都是對他的抱怨。

  沒有煙抽不能隨便喝酒,就連搶來的物資也要分給別的人,這對他們都是不公平,是勞動力的壓榨。

  淩青欲言又止,覺得自己開口只想罵人,但這樣只會讓矛盾更尖銳,對易成禮沒有好處。他看著面前一臉抱怨的三角眼鄰居,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說:「繼續,我在聽。」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種單純發洩的垃圾話確實沒有在意的必要,就連說給易成禮聽也只會讓他髒了耳朵。

  淩青歎了口氣,心想自己還是直接去找易成禮道歉比較快。

  但這幾個手腳不老實的人說完意見走之後,張淩宇又找來了兩個淩青意想不到的人。一個是四號樓的老梁,另外一個是三號樓的張胖。

  比起前面幾個他們算是老實人,而且每次見到易成禮的時候,都是笑容滿臉打招呼,看上去是親親熱熱。

  但這種把不滿都裝在心裡的人更值得注意,淩青的態度開始嚴肅起來,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微笑著故意說:「看起來易哥最近的脾氣確實不太好。」

  老梁歎了口氣:「他還是太年輕了一點,有些時候做事有點太激進。有時候還是得聽我們這些老人的話。」

  他一邊批判易成禮哪裡做得不對,一邊說如果是自己來會怎麼做云云。

  淩青臉上點頭應和,心裡卻覺得好笑,這個老梁不過是自己想當老大,不滿被易成禮一個年輕人發號施令就能找出這麼多藉口。

  冠冕堂皇不過如此。

  老梁說完張胖也開始說自己的不快,他的語言要激進許多,懶散的生活現在被易成禮強勢管理,自己的生活作息被打亂,心情非常不痛快。

  淩青聽得挑眉,打量著張胖兩把椅子坐不下的身材,覺得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多動一動減點體重,說不定還能活得更久一點。

  他正準備開口勸張胖多動一動對身體好,就聽見面前的人歎了口氣靠在椅子上說:「不過他這麼指揮人,自己的好日子也沒幾天了。」

  一句話瞬間讓淩青戒備起來。

  幸災樂禍中透露著篤定,難道有什麼事能讓他這麼肯定易成禮要倒楣了?還是說這就是句單純詛咒易成禮的垃圾話?

  同時在旁邊聽著的張淩宇的心也一下提了起來,他瞬間握緊了拳頭,罵了句張胖是個蠢貨,精神高度集中關注這旁邊淩青的反應。

  但淩青好像沒把放在心上一樣,開口勸著張胖要多運動,又把話題岔開聊了聊別的事情,等到張胖離開,淩青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露出一副已經聽煩的樣子。

  「還有別的人嗎?」淩青問。

  張淩宇想了想道:「還有。」

  淩青歎了口氣,無奈道:「那繼續吧。」

  張淩宇應了一聲,又找了幾個人過來,只是這一次他千叮萬囑不要再說漏嘴,現在還不到通過淩青透口風把易成禮引來的時候。

  淩青等著張淩宇的時候也在回想剛剛這幾個人說過的話,連帶著同張淩宇連翰的對話也開始回憶。

  連翰先不提,他說的話向來沒什麼營養,但張淩宇不一樣。

  這個大聰明的話乍一聽雖然很正常,可是現在回想,口吻非常奇怪,茶言茶語像是在挑撥自己和易成禮的關係一樣。

  不對勁。

  等到張淩宇又帶了人過來,淩青立刻回神臉上帶著笑,開始跟這些他想不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聊天。

  只是這一次淩青跟人聊天的時候一直在想,張淩宇是怎麼把這些人找來的,或者說他們為什麼都會向張淩宇抱怨。

  淩青面上不動聲色順著這些人的話往下說,有意無意將話題往他們對易成禮本人的態度上帶,想要套出些什麼來,但卻一無所獲。

  明明前面老梁和張胖都多少罵了幾句,怎麼到這幾個就什麼都不說了?要是對易成禮這個人沒意見那坐在這裡幹什麼?

  淩青聽著他們抱怨的話點頭,瞥了眼旁邊也聽著的張淩宇。

  有人提醒過他們了?

  等待所有人都離開,淩青看向張淩宇笑了笑,故意說:「辛苦了,為難你把大家都找來。」

  「不辛苦,能幫上易哥就行,」張淩宇道。

  淩青點了點頭:「一次聊天肯定是沒用的,具體情況我要找他們再瞭解一下,把問題統計起來了我找到易成禮說明白。」

  張淩宇心裡咯噔一下,看著淩青應聲:「那就明天再找時間說,今天時間太晚了,也該吃飯回去休息了。」

  淩青伸了個懶腰點頭:「確實,我得好好休息一下,累死了。」

  張淩宇盯著淩青吃完飯回家,全程都沒有跟易成禮有聯繫之後,才立刻把那群人叫來開會,他掃視一圈問:「沒叫丁燁?」

  「他老媽躺在床上,你就是叫他他也不會來的。」老梁住在丁燁對門,知道他家是個什麼情況。

  三角眼男人幽幽道:「我那天看見他和謝銘走在一塊說話呢,不過好像說的是社區裡養寵物的事。」

  「跟謝銘?」張淩宇想了想道:「那就以後都不要叫他了,我們的事也不要跟他透漏了。」

  他開始提醒所有人明天淩青還會找他們,尤其提醒幾個大腦簡單的人說話要注意。

  「再來一次,說不定就被淩青發現了。」張淩宇看著張胖說。

  連翰皺眉:「他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我們什麼都沒做,他沒有證據。」老梁道。

  張淩宇沉默半天,想了想點頭說:「對,他沒有證據,一張嘴在易成禮面前說他,就算易成禮相信他,社區裡還有這麼多人,沒有證據他們不會信的。」

  他看向身邊的人:「總之你們都要小心一點,不管他察覺到沒有察覺到,都要說話小心一點,等我們把易成禮趕走之前都不能出差錯。」

  接下來的聊天裡,這些人跟淩青說話都小心翼翼,淩青表面上沒什麼變化,但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他開始有意無意注意著張淩宇的動向,發現張淩宇幹活的時候動不動就找不到人,而且常常跟這些對易成禮有怨言的人偷偷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如果是之前,淩青會以為是他們在偷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但現在情況不同,他越想越心慌。

  但這些目前都是自己的猜想,沒有實質的證據能證明。如果現在就去找易成禮說這些,萬一是誤會那不是又把他推上風口浪尖?

  但要不是誤會呢?張淩宇他們是不是已經在注意著自己的動向,自己貿然去找易成禮就會打草驚蛇?

  而且這兩天易成禮還是避開不見自己,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淩青又猜測易成禮是不是還在生氣,開始反省自己的不對。

  自己需要一些實質的東西來證明張淩宇和連翰的確是在謀劃著一些對易成禮不好的事情,人證也好物證也好,不是向易成禮證明,而是對社區裡別的人證明。

  有了證據才能一擊致命。

  淩青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心裡計畫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而張淩宇也加快了自己的計畫,開始準備透過淩青的嘴把易成禮叫過來。

  接著好幾天張淩宇都忙著和淩青搞好關係,勸他和易成禮快點和好。但淩青的態度不冷不熱,像是吊著他一樣,總是岔開話題聊些別的,讓張淩宇開始感覺到了一些不妙。

  但從旁人看來兩個人是關係越來越好,包括易成禮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不樂意看見淩青和除自己以外的人來往密切,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他什麼都沒說。

  坐在沙發上拆紗布的易成禮看著一會關門一會開門,又從窗簾縫隙看外面的謝銘,忍不住問:「你幹什麼呢?」

  謝銘:「確定一下外面有沒有人在偷聽。」

  易成禮:……

  易成禮:「大哥,這裡是六樓,誰能趴在六樓的窗戶外面啊?」

  謝銘動作一頓:「對哦,你這六樓,我家是一樓。」

  易成禮歎了口氣繼續拆手上的紗布,而謝銘也在他對面坐下,一臉認真問:「淩青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你真的跟他吵架了嗎?還是你們演的一齣戲?」

  「什麼什麼情況?我是和他有點矛盾,不是演戲。」易成禮看著自己的手說:「不用管他,就是張淩宇連翰和多說幾句話而已,估計想通過他對我下手。」

  謝銘皺眉說:「現在不止是張淩宇和連翰了。」

  易成禮的動作一頓:「什麼意思?」

  「丁燁剛剛趁著洗碗的時候悄悄告訴我,前幾天淩青都和張淩宇那一撥人在一起聊天商量些什麼,晚上張淩宇還叫他們去一號樓201車庫開會。」謝銘道。

  易成禮沉默下來,扯著手上的紗布摩擦著剛剛結痂的傷口,傳來隱隱的痛。過了一會他才開口問:「晚上開會?丁燁沒說開會說些什麼。」

  「丁燁他媽晚上離不了人,他就沒去,後面他們也就沒有叫過丁燁了。」謝銘低聲說:「淩青是第二天白天找的他,直接問他對你是不是有什麼意見。當時張淩宇就在旁邊,丁燁就隨便說了幾句,淩青聽之後說了聲我知道了然後就走了。」

  易成禮認真聽著,沉默了一會說:「讓丁燁去問張淩宇,問他淩青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授意他來的。」

  「他問了,他說是不是你發現什麼了,但是張淩宇讓他放心,在家裡等好消息就行。」謝銘看著易成禮說:「丁燁他跟張淩宇那群人的關係沒有那麼緊密,估計張淩宇也是把他當騎牆的人看,並沒有特別信任,沒有透露過具體的計畫。」

  易成禮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反復品味著放心兩個字,伸手狠狠揉了把臉,看向謝銘的眼神有些不善問:「你保證你說得這些都是真的,沒有撒謊造假。」

  謝銘一愣,沒有想到易成禮會說出這種話來,他皺眉道:「我沒有理由騙你,我是看在你為大家做了這麼多事,才過來告訴你這些。我要是不想管這個事大可當做不知道,省得以後張淩宇他們還來報復我。」

  「我知道,我知道。」易成禮見謝銘激動起來,連忙安慰說:「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現在有些不太敢相信別人。」

  「連翰和張淩宇是跟我一路走來的人,現在他們想害我。而淩青現在也和他們走在一起……」他看著謝銘苦笑一聲問,「張淩宇那句放心,你說是什麼意思呢?」

  謝銘想了想說:「張淩宇和連翰跑不了,但是淩青未必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易成禮看著天花板有些煩躁起來,自己這幾天故意和淩青保持這距離,就是想讓張淩宇覺得自己和淩青鬧翻了沒有利用價值,想讓他置身事外。

  但是淩青卻主動同他們一群人接觸,難道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說……

  「你和淩青究竟為什麼吵架啊?兩個人解決不了的問題,有時候說出來讓第三個人調解興許就能好。」謝銘說。

  「淩青先不用管,今天我會去找他問清楚。」易成禮避而不談這個問題,岔開話題問:「那把刀處理了嗎?」

  謝銘點頭:「已經處理了,這些天晚上值班的人我也都安排好打過招呼了,尤其是一號樓車庫那邊,稍微有風吹草動都能瞬間反應過來。」

  易成禮點頭:「那就好,我已經把吳強趕走,張淩宇忍不了多久的,估計這兩天就會動手。」

  謝銘想了想說:「我覺得還是太冒險了,要不現在就把張淩宇弄走算了,省得你冒險。」

  「丁燁不敢出來作證怕被報復,我抓住吳強偷東西把他趕走已經算是小題大做,讓有些業主不滿了。要是再沒證據弄走一個一直跟著我的張淩宇,對我更不利。」

  易成禮摸著腦袋慢慢說:「而且做事就要做乾淨,這些人存了壞心早晚會鬧出事來,現在是張淩宇牽頭,要是沒有張淩宇也會有顧淩宇王淩宇,總是禍害,還是一網打盡最好。」

  「就是怕你受傷,你在我們社區還是挺重要的。」謝銘看著他說。

  易成禮看著他笑了笑,暗示說,「不用擔心我,我有防身的東西,之前出去搜物資的時候找到的。」

  謝銘一愣,懂了是什麼意思,點頭說:「好的,那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會讓大家提高警惕。」

  「辛苦你了,但也不要打草驚蛇。」易成禮沖他笑了笑,等著人走了之後臉上的笑容隨著門響而消失。

  房間裡只剩易成禮一個人,他看著手上猙獰難看的血痂,握緊了拳頭又鬆開,開始思考晚上要怎麼跟淩青說這件事,怎麼才能試探到他的態度。

  易成禮決定晚上去找淩青,而淩青也決定晚上出門一趟。

  經過他幾天的觀察加上社區裡孩子的話,終於發現張淩宇每次晚上吃完飯確定自己回家之後,就跟著連翰借著消食散步的名頭在社區裡繞圈,最後繞來繞去就在一棟樓附近打轉,然後進了一號樓的一間車庫。

  因為是老小區,所以沒有地下停車庫,車要麼停在樓與樓之間的畫線空地上,要麼停在一樓自家買的車庫裡。

  也有人買了一樓的房間沒有做車庫,而是做了雜物間或者住人。

  淩青記下那個車庫的位置,等到了晚上,他身上帶著家裡最尖銳的剪刀還有之前從外面帶回來的報警器,借著天上微弱的月光出門下了樓。

  淩青心情很複雜,他走在沒有電的黑暗社區裡,一邊希望著有什麼發現,一邊又希望最好是誤會一場。

  而他剛剛下樓就走進了易成禮的視線裡。

  來找他的易成禮沒想到淩青會這個時候下樓,心裡瞬間一緊,下意識想叫住他,但張嘴之後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看著他快步朝著一號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麼晚,淩青為什麼要往那裡去?

  一陣冷風吹來,樹影搖曳,站在樹下的易成禮覺得自己是透心涼心飛揚,比一剪梅還要一剪梅,他穩定了一下情緒,等著淩青走遠一些就小心跟了上去。

  淩青走到一號樓前,就看見有微弱的光從車庫門下的縫隙透出,裡面果然有人。

  他握緊了手中的剪刀慢慢靠近門,想要聽一聽裡面的人正在說些什麼,人聲突然朝著門靠過來,緊接著車庫門就被打開。

  張淩宇和淩青撞了個面對面,眼對眼。

  淩青愣住了,原本跟在張淩宇身後還在說話的一夥人也瞬間安靜了下來,旁邊的連翰更是變了臉色,顫抖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什麼?

  張淩宇心臟都快停跳,但下一秒就越過淩青看見了他身後正在朝著這裡走過來的易成禮。

  只有他一個人,形單影隻。

  但是我們這邊人都在,刀正好就在身上,別的工具就在背後的車庫裡面。

  張淩宇只用了一秒就反應過來,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驚得淩青一愣,易成禮立刻站定看著他們皺眉問:「大晚上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張淩宇卻沒有理他,而是當著易成禮的面拍了拍淩青的肩膀,「不愧是淩哥,我就知道你辦事一定行,說能把易成禮引過來就引過來了。」

  「什麼……」

  淩青腦袋一懵轉頭想看跟在自己身後的易成禮,但張淩宇已經猛地推開他掏出一把刀朝著易成禮沖了過去。

  這是從喪屍身上抽出來的刀,都不用捅傷易成禮,只要在他身上製造出傷口,就能把他變成喪屍,然後就能把他順理成章從社區裡趕出去。

  張淩宇看著易成禮像看著一個死人,見他連退幾步只覺得好笑,但下一秒才知道好笑的是自己。

  只看見易成禮的手一抬,兩聲巨響打破夜晚的安靜。

  子彈穿透張淩宇的身體,他還沒有靠近易成禮自己就先倒在了地上,發出赫赫的聲音,暗色的血在他身下蔓延。

  淩青嚇得手一鬆,手中的剪刀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槍聲將震驚中的人叫醒,他們有些人開始逃跑,有些人覺得已經被易成禮發現肯定活不成,還不如和他拼了,直接返回車庫拿刀或者斧頭。

  淩青正看著望向自己的易成禮想要說些什麼,但被從車庫裡沖出來的人猛地推開一邊,腦袋狠狠撞在了旁邊的牆上,眼前一黑聲音也變得遙遠。

  他趁著還沒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摸索一陣,按響了手中的報警器。

  刺耳的聲音叫醒社區,早就被槍聲驚動的謝銘已經趕了過來,現在已經能聽他們的喊聲。

  一直看著倒在地上的張淩宇出神的連翰也反應過來,他喊了好幾聲大聰明都沒有得到回應,發紅的眼驟然看向在那裡正舉著槍朝著人射擊的易成禮。

  雖然手上有槍,但是光線昏暗這麼多人一下沖上來,易成禮還是有些應對不暇,但幸好謝銘他們已經趕了過來,場面馬上就要控制住。

  正當易成禮收了槍怕誤傷自己人的時候,連翰撿起地上淩青掉下的剪刀朝著他捅了過去。

  刀刺進身體傳來疼痛,易成禮回頭看向還想用力的連翰,沒有想到他也會這樣。

  但等不到連翰再發力,有個鄰居已經「啊打」一聲,一腳將他踹倒,連帶他捅進易成禮身體裡的剪刀也被帶了出來。

  這時有人看連翰還要掙扎著爬過去拿刀,上去一棍子直接打到了他的腦袋,剛剛站起來的人就這麼軟綿綿倒了下去。

  「沒事吧易哥?」那個鄰居扶著易成禮大聲叫:「醫藥箱呢?快去提醫藥箱!易哥受傷了!」

  易成禮捂著自己在流血的傷口搖了搖頭:「冬天穿得厚,刀也不長,沒有捅多深,皮肉傷而已。」

  他看著那邊已經暈過去的淩青,讓人看看淩青怎麼樣。身邊的人才走開,易成禮就看見旁邊還沒死透的張淩宇動了動。

  易成禮忍著疼把他翻了過來,看著嘴裡流著血卻還在笑的張淩宇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張淩宇輕聲說:「問我,為什麼不去問淩青呢?」

  易成禮冷臉道:「我會問他的,用不著你提醒我。」

  張淩宇呵呵笑著吐出一口血:「希望你對他開槍的時候,能對我們一樣快。」

  易成禮心往下沉了沉,依舊說:「這個時候就別騙人了。」

  「這個時候我還有必要騙人嗎?」張淩宇的聲音越來越小。

  易成禮:「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真的不信你就不會問……」張淩宇已經沒有力氣說話,趴在地上呼吸都變得痛苦。

  易成禮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看著那邊把淩青背起來的鄰居說:「把他放我屋裡去吧,方便照顧一些。」

  「那這些人呢?」謝銘沖著張淩宇和連翰問。

  易成禮沉默了兩秒說:「掛到外牆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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