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長風又是這麽一副荒唐的模樣,便是臣子有不忿,卻也無法怪罪。
那傅遠章聽到秦長風讓他懷裡的小公子與自己敬酒,當即手掌一握,臉上閃過了一絲氣怒的神色。
此番,這秦長風懷裡的小公子也哆哆嗦嗦道:“皇上……小的不過就是個奴才而已,哪有那個資格給丞相大人敬酒啊?”
聽聞這話,秦長風的神色驟然一冷。
“朕說你有資格便有資格,朕倒是看看,究竟有誰不滿朕的這一片好心!”
秦長風自說自己是一片好心,這話一出,傅遠章氣的牙齒直打哆嗦。
“皇上所言甚是!”
緊接著,傅遠章咬緊牙關,忿忿不平的還是回了這話。
聽聞傅遠章答了話,此番秦非寒也笑了起來。
“皇上說的是,不過也不知道這位貌美的小公子皇上是從哪裡發現的,若是早早的便瞧見了,怕早就入了皇上的后宮裡了吧!”
秦非寒這話一出口,秦長風當即正襟危坐了起來,滿臉的笑意。
“說起這件事,那當真是巧了,都說這浣衣局是宮裡最低賤的地方,朕倒是從未去過,不過今日朕養在殿裡逗趣的鸚鵡飛了,朕就一路追啊追,巧了,追到了浣衣局,就瞧見了這麽個可人的小公子……”
原來這小公子,不僅無名無分,還是最低賤的浣衣局的出身。
傅遠章心有怒意,可是卻不敢發泄出來。
這眾大臣瞧見這一幕,這私下裡自然便又議論了起來。
林洵環顧了一下四周,今日林和廷也來了,據林洵所知,林和廷在朝堂之上向來都是中立的,不偏不倚,也算是保得一時榮華,現如今,皇上年輕氣盛,便是連個子嗣都還不曾有,林和廷的日子也還算好過。
倘若來日,這皇宮裡添了幾位皇子,即便林和廷想要一直這般中立著,怕是也會隨大流,被卷入一些紛爭之中去。
許久不見林和廷,他的儀態仿佛老了許多。
林洵心中自知,林青峰一事,林和廷心中是有數的,可林洵又知,即便林青峰是自己的親弟弟,此次他也斷斷不能再手軟。
“好了,梨心還不趕緊給丞相大人敬酒?”
忽而,那主位之上的秦長風又開口了。
便見他懷中的小公子戰戰兢兢的拿起酒杯,正準備起身給傅遠章敬酒,不想,秦長風卻又拉住了他。
“讓你敬丞相大人一杯酒,你起來作甚,好好待在朕的懷裡,給朕暖暖身子……”
秦長風此言一出,底下眾人神色各異。
這皇上說出來的話,也太羞人了……
傅遠章幾乎被秦長風的這番話氣的差點吐了血,可即便他心中不滿,卻還是笑著舉了酒杯,看著梨心笑道:“梨心公子還是不要違抗皇上的命令了,還是跟老臣將這杯酒給喝了吧。”
眾人都覺得,這丞相大人受了委屈,卻還如此從容,當真乃是一忠臣,國家的棟梁之才。
畢竟嘛,這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是皇上的話,而且是在無雙太子的選妃宴上,丞相大人此番作為,也算是保全了皇家顏面,也不至於壞了無雙太子選妃宴的氛圍。
然則,便在這時,秦長風卻突然來了脾氣了。
便見他微眯著雙眼,神色不滿的看向了傅遠章。
“好你個傅丞相,梨心乃是朕的人,便是無名無分,那也只有朕可以驅使,你這般與梨心說話,是想僭越了朕不成?”
秦長風這番話一出口,傅遠章的身子不由得又是顫了一顫。
這秦長風善變的也太厲害了吧……
林洵都快看傻眼了。
不過,這局面,眾人不知,秦長風自己知,秦非寒也知,便是林洵也知。
傅遠章是玉無雙的人,秦長風當著玉無雙的面便這般為難傅遠章,自然是故意的。
可朝中不少大臣們哪裡知曉這一茬,便是傅遠章自身都還有些迷糊,他自認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很好,可當初傅源不過是以一個商人的身份告訴秦非寒,南風館乃是他的產業後,這後面的事情秦非寒便越查越多,這扯出來的人也自然越來越多了。
“皇上,您誤會老臣了,老臣不過是隨口……”
這話還沒有說完,秦長風便更怒了。
“隨口一說?傅丞相,枉朕以為你是朕的心腹之臣,國家之材,卻不想你竟狼子野心,隨口便可說出如此僭越朕的話來?”
瞧見這情形不大對勁,傅遠章自然暗自多看了玉無雙幾眼,想求得玉無雙的庇護,奈何,秦長風這般針對傅遠章,就是故意針對玉無雙。
這會兒,玉無雙只能看著,卻半句話也不能說,倘若他開口了,那麽秦長風便可順勢扯到傅遠章與他的關系,這後果自然是不堪設想的。
瞧見玉無雙不開口,傅遠章心知今日皇上怕是找了個小公子,故意來拉自己下馬的。
此時此刻,唯有表明自己的忠心……
便見傅遠章急急忙忙的放下了酒杯,走上了前,跪了下來。
“皇上,老臣對您的忠,天地可鑒!”
傅遠章老老實實的下了跪,秦長風眨巴著眼睛看向了傅遠章。
“傅丞相這是作何,今日又不是我元國的節慶之日,亦或者是什麽祭天的大日子,朕不過是開些玩笑而已,你怎的這般的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