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孫修遠長劍抵住重刀,擋在允正面前,重壓之下面目猙獰,本就身體虛弱,此刻更是難以支撐,“噗”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孫蔚明一驚收了力,孫修遠不管自身,立即退到允正身前將他死死護住,寸步不移。
“孽障!”孫蔚明怒吼,望著允正吼罵,“我饒你一命,你竟然還敢來!孽畜!”
“有何不敢!”允正不甘示弱的呵斥回去,不管孫修遠的阻攔,將他推開,上前與孫蔚明對峙,“若非你是阿遠父親,我早將你送入地府!”
“休得猖狂!”
孫蔚明惱羞成怒,提刀砍上,一人一妖纏鬥在一起,妖氣與靈氣交纏,罵聲也不絕於耳,孫修遠手忙腳亂的勸阻卻誰也攔不住,幸好薑子明施法護著他,否則他要攪進刀氣妖法之中,不死也得傷殘。
“求仙尊出手相救!”
薑子明:“救誰?”
孫修遠渾身一怔,愣住了。一個是他爹,一個是他相好,哪一個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現下兩人針鋒相對,他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麽。
他這邊陷入了困境,那邊的打鬥卻有了風向,按道理允正這樣的千年老妖怪,對付孫蔚明這種幾十年的道行是輕而易舉的,奈何他先後幾次受傷,難以匹敵,故而時間越長越是捉襟見肘,逐漸落於下風。
孫蔚明重刀壓下,允正躲閃不及強行接下,靈氣與妖氣衝撞,孫府爆發出驚人的氣浪,恐怕不一會這裡就要被夷為平地。
一人一妖勢要拚出你死我活的架勢來,孫修遠臉色慘白,握劍的手骨節泛白,不敢再觀望,拎著劍闖入氣息之中,青絲飄浮,面目被氣壓催扭曲,他道行太淺,在這強壓之下寸步難行。
孫韞看不下去他找死的行為,上前去將他拉回,不料氣流忽然翻湧,金光刺目,五髒六腑一瞬被扭在了一起般,難以呼吸,更遑論行走,氣浪陣陣,被掀翻在地,應聲呼嘯而來,之下而上將氣浪劈開,這才保住孫韞和孫修遠沒有被傷及。
薑子明施法將兩人移開,替他們布下陣以防又被氣壓撕扯。
狂風四起,金光四射,塵土瓦片亂飛,薑子明看見了塵土之中的允正,那光是他手中的珠子發出的,他靜氣凝神,喚回應聲,蓄力刺去,青色的靈光刺破飛揚的塵土,直達允正身前,青色與金色相撞,靈浪翻覆,樹木連根拔起,孫府陷入了昏暗之中,不見天光。
“轟隆”一聲響徹天地的崩塌聲過後,在驚叫和嘶吼聲中,翻湧的氣浪逐漸減小,灰暗的天空窺見一絲天光,明亮而又刺目,孫韞看見薑子明立於一片廢墟之中,一身素衣,青絲悠揚,三尺長劍,神色清亮,在四散的塵土之中,纖塵不染。
孫修遠臉色鐵青,他眼中只有跪倒在地,身邊全是鮮紅血跡的允正,他連滾帶爬的到他身旁,見他渾身鮮血,不敢動他,甚至連叫他都小心翼翼,“允正?”
磚瓦落地,樹木斷裂,“劈裡啪啦”的聲響中傳出一聲微弱的——“我在”。
孫修遠淚如雨下,顫抖著雙手去撩開遮擋他面容的頭髮,極力的隱忍著哭聲。
孫韞移到薑子明旁邊,見他眼神有些飄忽,輕聲喚他,“師尊?”
薑子明有些失神,好似聽到了夢中那一聲撕心裂肺“師尊”,一瞬落入深淵又一瞬回到眼前,緩慢的回過頭,見他毫發無損,輕聲回道,“我在。
廢墟之中伸出一雙血跡斑斑的手,將地上的珠子撿起,而後孫蔚明狼狽不堪的從中爬出,緊緊地護著那顆珠子,難以喜色,等喜色平複過後,換上一章怒火衝天的臉色,長刀一掃,指向允正,“竟然是你偷的!”
看來那顆珠子便是失竊的上元丹,東西失而復得便要追究罪魁禍首。
允正一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孫修遠忙將他護在身後,看向孫蔚明,“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孫蔚明氣的面目猙獰,長刀指向他的眉心,怒吼:“孫修遠!人贓並獲,你還要被他騙到幾時!”
孫修遠寸步不讓,神色堅定,“所有人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允正!”
“瘋子!”孫蔚明手抖,長刀晃動,怒吼之中控制不住情緒,將刀揚起,“讓開!”
孫修遠望著他,搖了搖頭。
“逆子!”
長刀揮下,刀鋒掀起陣陣塵土,“噌嗆!”一聲,長劍將重刀截下,咫尺之距孫修遠依舊不移半寸,薑子明移步上前,伸手握住應聲,順手將長刀抵擋回去,轉身看向允正,微微蹙眉。
他置於兩方中間,神色淡然,無需開口,再無人敢輕舉妄動,孫修遠見狀臉色才稍有些血色,轉身去看允正,“仙尊,允正絕不可能盜竊上元丹,這其中定有隱情,求仙尊明察。”
孫韞看著浴血的妖怪,從乾坤袋中找了藥瓶丟過去,“仙丹。”
孫修遠感激涕零,忙倒出喂給允正,薑子明蹲下身給他渡氣,讓他丹藥能快些平複他的氣息。
孫蔚明:“仙尊,此妖非是善茬,就算上元丹並非他所盜,但他適才盜用上元丹力量傷人,必定是有害人之心!”
薑子明置若罔聞,上元丹在允正身上,如果他想要害人,從鳳溪子到孫韞哪一個他不能輕而易舉取其性命,再則他出手時他若用了上元丹也不至於傷重難敵重刀,上元丹突然爆發,是因為他的妖血滴落在上,而孫蔚明的長刀來襲,他情急之下想要祭出妖丹抵擋,卻不料上元丹受血氣影響被催動,這才動亂,而他親眼所見上元丹爆發後,他以自身為牆,才格擋住一些威力,否則這上古神器的威力早已將整個孫府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