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爻赤鋒劍別開他伸出的手,嚴肅逼問:“身為掌門竟不遵派規,枉顧天下道義,就連同門性命也不顧了嗎?”
汪正信氣怒:“汪爻!”
父子倆之間氣氛微妙,適才還只有寥寥幾人觀看,如今到了上學的時刻,修行弟子和休息弟子將山門圍堵的水泄不通,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薑子明腦海裡響起了汪爻說過的話,他不是他的義父。
所以今時今日的場面,他也知道汪爻是不會放過他了,再多說法也沒用,是他壞了原主的清白,是他的錯。
“天雷受訓,毀滅神魂。”薑子明站到台階處,垂眸看向汪爻,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心裡有了答案也就靜了下來,“少主是想證明什麽?”
請天雷不傷人筋骨,直擊神魂,會將神魂擊出體內,也曾有過修道者被妖魔附體,請天雷誅滅邪祟的記載。
薑子明知道他想做什麽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輕聲道,“少主沒有錯,我的確不是你的義父,也不是仙尊。”
此言一出,議論聲一下淹沒了他的尾音,汪正信瞪大眼睛看他,不知他竟然被氣到說出這種言語。
汪爻看他立於台階上,端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日日思索的答案竟就被他輕而易舉的給出!
鳳溪子茫然無措,低聲叫他,“仙尊!”
薑子明心口又是一陣絞痛,他咬緊牙關站住,“我對不起諸位。”
話音未落,赤鋒劍就橫掃而來,他早有防備,應聲及時抵擋,劍氣轟然逼退眾人。
“你以為你怎麽說就能逃嗎?”汪爻雙眼通紅,周身是凜冽的殺氣,赤鋒劍隱約泛著邪氣,薑子明傷勢尚未恢復,現下靈力微弱,若是全力以赴也是能與他相鬥,就怕其他人橫插一手,那不一定能走。
薑子明看他怒火衝天,要將自己熟視無睹的架勢,有些招架不住,“汪爻,你到底想做什麽?”
汪爻收劍飛上空中,睥睨眾人,怒吼道,“結陣,捉拿安奐!”
眾人驚呼,無人敢應。
汪正信現下才明白汪爻是要將吟藍置於死地,緊張的呵斥:“汪爻!下來!”
他施法想將魔怔了的汪爻從上空拽下,奈何汪爻早有防備,將他法術擋住,而後取出掌門令牌,居高臨下的下令,“諸位要包庇這個勾結妖魔、霍亂門派的妖物嗎?”
汪正信看他手中的掌門令,心裡生了恐懼,原來這段時間汪爻對他的順從都是裝的,不過是為了拿到掌門令。
弟子們看著他手中的令牌猶豫不決,左右議論,都不敢妄動。
汪爻看無人行動,神色變得詭異起來,飛落回地面,不等汪正信奪回掌門令,他就先借了掌門令中的強大法力將他製,掌門被靈線捆綁,頃刻間動彈不得。
“汪正信身為掌門德行有失,現梵天派妖魔橫行,危機四伏,而長老們重傷難出面維護秩序,我身為派中少主,暫執掌門。”汪爻言辭正義的篡位,弟子也都看明白了,只是如今派中大亂,他們不敢站隊,況且就算少主和掌門素來不合,但人家是親父子,以後梵天派掌門之位只能是汪爻的,與他們而已,如今只是繼承方式有些出人意料,場合不對,場景也令人不知所措。
汪正信越掙扎靈線越緊,他面色鐵青,崩潰的大喊大叫,“汪爻!你瘋了嗎?”
汪爻施法將它甩到一旁,盯著薑子明說:“汪掌門與妖物是否是同夥,此事容後再審,現下現將眼前的妖物捉拿!”
“汪爻!”汪正信氣急狂吐鮮血,將自己硬生生氣暈了過去,汪展妍驚慌失措,忙去看他,悲痛的求汪爻停手,可汪爻早已瘋魔,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大局已定,汪爻手握掌門令,連掌門都給定了罪,現下無人看再議論了。
汪爻執令問:“仙尊還是不願受刑嗎?”
薑子明一直以為他只是戾氣重,從未多想過,直到剛才他的赤鋒劍與應聲相對,他才發覺赤鋒劍上有些邪氣,而且那邪氣中有詭異的魔氣,雖然汪爻身上不見魔氣,但他神情怪異,狀似瘋魔,一定是收到了什麽影響。
“汪爻,靜心!”
汪爻震碎他傳來的清心咒,將掌門令扔到空中,嘴裡呢喃著咒語,倏然出現了一個陣法,而赤鋒劍汲取這陣中的靈力變得強大起來。
“看來不必請其他仙門長老觀刑了,仙尊冥頑不靈,即可行刑,以儆效尤!還梵天派清白!”
陣攪動風雲,晴空萬裡瞬間烏雲密布,天邊電閃雷鳴。
以汪爻的修為若是強行請天雷,可怕神魂難以承受,會魂飛魄散。
眾人隻驚歎他竟然能請天雷,絲毫不管他能死能活。
陣法將其他人都阻隔在外,陣中只有他們兩人,薑子明不想看他魂飛魄散,提劍上行,準備將陣破了,阻止他請天雷。
只是他低估了汪爻的決心,他被赤鋒劍的劍氣阻隔,根本就難以靠近那天雷陣半分。
“砰~轟~”
天邊電閃雷鳴,天空黑的嚇人,傾盆大雨襲來,緊接著天雷陣將雷電引來,“砰”一聲巨響,穿過陣法往薑子明身上擊去。
薑子明滿心都是阻止汪爻,全然沒有準備應對天雷,乍被擊中,一下摔落地上,每寸肌膚都被攪動,心上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渾身的皮肉在被抽離筋骨,他腦子混沌不清,痛楚卻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