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淳順著他們去的方向看到,前方好像是一座山,山下有一個湖,湖的面積不大,山腳下似乎有一群人。
“速~速~離~去。”
又是一聲吆喝聲,緊接著,烏淳聽到搖晃鈴鐺的聲音傳來,像是電影裡用來招魂的鈴聲,聽著讓人有些不舒服。
整個村子的氛圍,不像書裡寫的那樣小橋流水人間,然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烏淳跟了上去,沒有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只顧著忙自己的事情,烏淳跟在人群後面,等靠近那座山,終於聽到了那陣吆喝聲的完整版。
喊口號的人也操著一口烏淳聽不懂的方言,加上一些怪異的強調,烏淳聽了半天似乎聽出來其中一些意思,好像是這座山被一個惡鬼給霸佔了,惡鬼連續作惡,搞得村民雞犬不寧,之前似乎請人做過法。但是似乎沒什麽用,所以此刻要來和惡鬼達成一個協議,這裡會一直有人供奉,但是惡鬼也不得干擾村民生活。
“趕緊磕頭吆。”
烏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大媽拽了下去,他身子沒控制住,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後就看到所有人在領頭人的指揮下,磕著一個又一個響頭。
烏淳沒動。
讓他對著一個山九連拜?他才不要。
“哎吆小夥子,怎這麽不懂事,他會怪罪的。”
拽烏淳跪下的大媽看烏淳不為所動,急忙伸手按住烏淳的後頸,用力往下按。
烏淳就這樣,人生除了自己的父母外,第二個磕頭的對象,就是面前這座醜不拉幾的山。
也不能說是醜,山上種滿了松樹,但每顆松樹都很細,而且中間那地方,似乎被人砍伐過,看起來就像是數學老師的地中海髮型一樣。
烏淳急忙站起來,嫌棄地拍了拍膝蓋。
“哎,小夥子,你不是這個村子的人?”
剛才脅迫烏淳的大媽似乎是認出來他不是本地人,急忙問道。
“嗯,我是來找我外公的。”烏淳報上了自己母親的名字。
沒一會兒,從人群前方便傳來一道聲音,“淳淳來了。”
烏淳一聽,就是自己外公的聲音,他激動地踮起腳尖,就看到人群中,一個身穿奇怪道士衣服的頭,手裡握著一把桃木劍,頭上戴著一個滑稽的帽子,朝烏淳這邊跑來。
烏淳一怔,剛才喊口號那人,是自己外公?
“外公。”烏淳試探地喊道,下一秒,就被老頭子抱在了懷裡。
“長大了長大了,外公都差點不敢認了。”老頭子說著,竟流出幾滴眼淚來,好像是察覺到場合不對,又急忙擦了擦,將烏淳拉倒一邊說道,“你怎麽不回家等我,來這裡了,這裡不吉利,山上有惡鬼。”
烏淳:“……”
他很想告訴外公自己不信這些,但是看著外公這麽認真的眼神,烏淳又不好意思開口。
而且說了也沒用,這裡人的這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目前來看,很難鏟除。
“外公剛才是你喊的嗎?”
“哪有。”
老頭子急忙擺擺手,頭頂那個滑稽的帽子因為他過大的動作開始傾斜,他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桃木劍說,“我就是給大師打個下手,惡鬼怕桃木的,我拿著這把桃木劍,他就不敢出來欺負我們。”
說著還特神氣地在烏淳面前施展了兩招。
如果不是烏淳及時扶住,估計腰就閃了。
“外公…”烏淳無奈地喊道。
“好了,好了,你既然來了,趕緊到前方磕個頭,讓大師給你做做法,你畢竟不常來,可別讓惡鬼惦記了。”
說罷,就拉著烏淳擠過人群,走到了前方。
雖說在烏淳眼裡,這些都是不可信的封建思想,但是看到面前的布置時,心裡還是大受震撼。
這群對自己生活都不細致的人們,卻在這些事上,用出了自己所有的誠意,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引來災禍。
各式各樣的紙扎,扔在火堆裡,沒一會兒便化為灰燼,然後周圍人就開始歡呼,他們眼裡,這一年他們必將風調雨順。
而在烏淳眼裡,就是將一張一張的錢扔到了火堆中。
這些祭祀用的東西,估計得不少錢。
烏淳搖了搖頭,內心感歎道:何必呢。
“淳淳,趕緊過來磕個頭,讓大師給你做個法。”
“不不不,外公,我剛才磕過了。”烏淳急忙擺手拒絕。
但沒用,他還是被推了過去,這一次跪在了最前方,大師搖晃著手裡的鈴鐺,一邊圍著烏淳轉一邊說。
“孩子勿闖入,還請莫怪。”
“我又不怕。”烏淳內心忍不住吐槽道,但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雙手合十,看似在祈禱。
“不是本地人,不要連累。”
“半個本地人,有本事你過來,”烏淳心裡繼續反駁。
“連磕三個響頭,就當賠罪。”
那個所謂的大師說完,就示意烏淳可以磕頭了。
烏淳急忙磕了三個,但每一個都沒接觸到地面,都說額頭沒碰到地面不叫磕頭。
一句話說,烏淳就是不信那個邪!
而且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激起他的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