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村長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那我給你這一年的時間,你盡管放手去做,有什麽事需要只要我能幫的上,隨便跟我提。”
“目前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烏淳笑著說道,“我需要你給我一塊地……”
……
從村長家出來後,烏淳直奔十裡山。
越靠近十裡山,烏淳的心跳速度便越快,畢業這半年,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致使烏淳這半年來,只見過許時耀一次。
想念至極之時,烏淳會雙手捧著那顆松果,蜷縮在床頭,一夜未眠。
四年的時間,他還是沒能學會如何與想念相處,都說異地戀最考驗人。而對於他們而言,異的不僅是地。
這四年的時間裡烏淳或許還會被忙碌填滿,烏淳還不曾意識到,直到有一次烏淳抽空回到十裡山,那次烏淳趕了趟夜班車,回到十裡山時,本想給許時耀一個驚喜,卻不曾想到到十裡山時,看到的卻是一副這樣的景象。
只見許時耀坐在松樹枝上,一張張樹皮將他圍繞在中間,而他正面前那一張,是一張空的樹皮,許時耀似乎正在根據其他樹皮上的內容,努力勾勒出自己的樣子。
對方太過認真,就連烏淳站在松樹邊時,他都沒有發現。
以前的許時耀,對於這山上的動靜全部盡數掌握在手中,而此刻,對方的大腦顯然被於他而言更重要的東西佔據。
烏淳忍住想哭的衝動,輕輕喚了一聲“許時耀。”
霎時間,圍在許時耀身邊的樹皮全部消息,樹上的白影迅速顯現在自己面前。
對方先是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你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來。”
聽起來像是在斥責,但擔心也從隻言片語中跑了出來。
“有時間就立即趕來了!”
烏淳說著,上前抱住了許時耀,那時的他們已經一個月沒見,烏淳埋在許時耀懷裡,輕聲問道,“你想我嗎?”
許時耀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等過了一會兒,微微歎了一口氣。
“你這樣我不會放心的。”許時耀輕聲說道,“我想你,但我不想你這樣找我。”
“為什麽?”
烏淳抬起頭,盯著許時耀的雙眼問道。
“你在本該休息的時間來找我,那你用什麽時間休息,況且,深更半夜出行對你們來說有多麽危險,你知道你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第一想法是什麽嗎?”
烏淳搖搖頭,“是什麽?”他弱弱地問道。
下一秒,烏淳隻感覺對方在自己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然後輕聲說道,“是幸好,幸好你平安來了,幸好你沒出事,烏淳,我說過,我們之間的想念是有終點站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一起走到終點,不要再這樣了,好嗎?”
最終,烏淳點了點頭。
從那時候起,烏淳從未深更半夜出現過,取而代之的,他加大了通過松果找許時耀幫助的頻率。
無法相互陪伴的時間裡,總要有一些事,來驅趕一下無法壓製的想念。
烏淳有時候會想,若自己是許時耀,守在這座山上,看著樹皮上描述著的與自己相愛之人,近期卻無法看到對方一眼。
甚至連對方的模樣,都需要自己根據畫像來想象。
烏淳的想念在這種想念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好在,他們總算熬下了這四年的時光。
烏淳站在十裡山下,靠近許時耀的地方,仿佛連空氣都那麽親切,如同親人一樣,溫暖地將他包裹起來。
現在離傍晚還有一段時間,烏淳深呼吸一口氣後,爬上了十裡山。
這棵松樹,和他寄居的靈魂一樣,四年間,毫無變化。
烏淳推了推眼鏡,大學四年的時間,終究是讓他在那雙大眼睛上架上了眼鏡。烏淳臉上的青澀褪去了不少,此時的他簡單地襯衫配一條休閑的褲子,頗有一些書生的氣質。
有些時候,烏淳也會照著鏡子,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
第一次,烏淳希望時光在自己臉上走得慢一點,他怕走快了,致使自己無法與許時耀畫像上的自己相對,萬一有一天,自己站在許時耀面前,對方卻認不出自己。
好在這四年來還未曾有過這樣的情況。
只要烏淳一出現在許時耀面前,對方便能第一時間喊出自己的名字。
回來的時候烏淳特意去收拾了一下自己,後半個學期的時間裡毫不誇張地說,烏淳跟個流浪漢沒什麽區別,頭髮長的時候都能遮住眼睛。
一忙起來,他便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只是要見許時耀,烏淳還是想著盡量將自己打扮的年輕一些,最好能與四年前的那個夏天,自己與許時耀初見時的那個樣子吻合。
或許那個樣子,許時耀就不會對自己陌生。
站到松樹面前時烏淳的內心還有些緊張,不過緊張終究只是暫時的。
烏淳圍著樹轉了沒兩圈,就如四年前一般,脫下鞋子爬了上去。
靠在樹乾上,烏淳愜意的閉上雙眼。
“我終於回來了!”烏淳興奮道。
這次回來,不再是暫時性的,而是永久。
烏淳已經迫不及待地期待著傍晚的到來,這麽有紀念性的一刻,他該和許時耀好好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