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寧忍不了王鳳玉借著譏諷他去在眾人面前貶低陸雲川。
陸雲川從小因著王鳳玉的緣故吃了那麽多苦,每每想起來岑寧心裡頭就不舒服。
偏偏王鳳玉還不知悔改,都分了家,還要去在眾人面前壞陸雲川的名聲。
岑寧性子是和軟,但人哪有沒脾氣的呢?
當著我的面說我相公的不是,也忒不識相了,岑寧在心裡頭默默地想。
出來吃喜酒前,姚春玲把芷哥兒送去了錢嬸家裡,讓竹哥兒幫忙帶著。
竹哥兒日日在家繡嫁衣,錢嬸怕他出去吃個喜酒把心玩花了,今日沒讓他過去。
錢嬸家院子裡,竹哥兒正帶著芷哥兒和他侄子一塊躲貓玩,一個大人兩個小孩玩得不亦樂乎,芷哥兒臉都跑紅了。
竹哥兒他嫂子李氏坐在一旁,時不時給兩個孩子喂幾口水,照顧得很是細致。
姚春玲進院裡打了招呼把芷哥兒抱起來,岑寧也上前和李氏打了招呼。
因著上次板栗餅的事,李氏瞧見岑寧還有些尷尬,但見岑寧大大方方的,也就笑著點了頭。
“今日真是多謝你們了。”姚春玲抱著芷哥兒道。
李氏拉著芷哥兒的手,說:“不然讓芷哥兒再和森小子玩一會兒吧,從前你們不大把芷哥兒帶出來玩,今兒我帶了芷哥兒半日,他實在是乖巧,我都舍不得了。”
這本是大人間的客套話,姚春玲聽過不少,又因為自己家芷哥兒確實是乖巧,姚春玲笑道:“那改日我再帶他來找你家森小子玩。”
“那敢情好!”李氏還是拉著芷哥兒的手,笑道,“今兒我見芷哥兒和森小子玩了半日,玩得可好了,又想到村裡常說什麽哥兒大三,抱金磚。我一想,芷哥兒可不就比我們森小子大三歲嗎?”
第27章
晚上在前頭屋子裡吃,陸雲朗和陸雲川乾活回來,姚春玲和岑寧正在灶房裡忙活,芷哥兒在院子裡和一隻野貓玩。
兩個人卸下乾活的家夥什,洗了手,又拿濕布巾拍了拍身上的灰。
陸雲朗一把抱起芷哥兒,笑著問:“想爹爹了沒有?”
“想!”芷哥兒晃著腦袋說,又踢踢腳,“爹爹你放我下來吧。”他還想下地下和小貓玩。
陸雲朗笑著把他放到地上,和陸雲川兩個漢子坐在一旁看著芷哥兒摸小貓。
晚上吃雜菜餅,姚春玲在雜菜裡混著肉拿豬油煎的,香得很,又拿剩下的肉和辣椒一起炒了,另熬了鍋南瓜粥。
陸雲朗在木凳上坐下,看著桌子隨口說道:“又吃南瓜粥啊?”
姚春玲正給芷哥兒擦手,聞言硬邦邦地開口:“家裡那麽多南瓜,不吃南瓜吃什麽?不樂意吃你別吃!”
陸雲朗愣了,看了看姚春玲,又轉頭看看陸雲川和岑寧,摸不著頭腦:“這、這是怎麽了?今兒不高興?”
姚春玲沒說話,自己端了碗喝粥。
陸雲川一口饃饃含在嘴裡沒敢嚼,偏頭疑惑地看向岑寧。
岑寧抿著唇,衝他輕輕搖了搖頭。
堂屋裡一時無話。
陸雲朗撓撓頭又試探著問了一句:“是今天去壓房出了什麽事了?還是那邊的又來找不痛快了?”
“那邊的”是指王鳳玉和陸德興。
“砰!”姚春玲把碗砸到桌子上,先緩和了語氣對身邊坐著的芷哥兒說,“好孩子,小貓還在呢,你拿著肉去院子裡喂小貓吃,但別往院子外頭跑。”
芷哥兒提前吃雞蛋羹吃飽了,聽了這話高高興興捧著碗去院子裡找貓了。
等芷哥兒走了,姚春玲才冷著臉把今天下午在錢嬸家的事說了。
她說得氣憤,說完臉已氣得發紅:“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當著小孩兒的面就說這種話,她臉皮就這般厚?娃娃親這種事她一個人張嘴就來,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陸雲朗和陸雲川聽了,臉色都有些發沉,竹哥兒她嫂子這話說得忒沒分寸。
可這還沒完,姚春玲恨得咬起牙根:“那個不要臉的,我聽著她那話已經惱了,抱著芷哥兒就要走,竹哥兒也在一旁說她了,可她還扯著我們芷哥兒的手不放,說是看在我們兩家素日鄰裡的情分上才會開這個口,不然哪家訂娃娃親都是頭一個挑姑娘,少要哥兒的。”
“又說芷哥兒模樣漂亮,性子也乖巧,又大上她兒子歲,以後進了她家肯定賢惠,能好好伺候相公,孝敬公婆——”
更惡心人的話姚春玲不願意說,李氏還說像芷哥兒這般從小雞蛋羊奶喂大的,以後身子骨好,生出來的孩子指定也健壯漂亮。
對著兩個不過幾歲的孩子說這種話,姚春玲當場聽了恨不得把李氏的臉扇爛。
陸雲朗聽不下去了,拍了桌子站起來罵道:“我呸!那刁婦嘴是爛了不成,對著孩子說這些醃臢話!”
“那個賤人!下次再要往我跟前撞,我一定撕了她那張爛嘴!”姚春玲性子雖有些潑辣,但甚少同人生氣,芷哥兒是她的心肝,這次是真被氣得恨了,坐在凳上人都有些發顫。
“我們家就差把芷哥兒含在嘴裡養了,我這樣疼著寵著養大的,她倒好,張口就來噴糞!什麽伺候不伺候,孝敬不孝敬的,她那兒子才兩歲出頭,當娘的也不知道給他積點德!以為他家是什麽皇帝佬兒,生出了個太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