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別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鳳玉嬸子是什麽人,瑞小子要真考上了,她不跑去陸大陸二家擠兌一通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還幫襯。”
“就是。”
那媳婦聽見另外幾人這麽說,紅著臉不說話了。
倒是旁邊的哥兒探頭道:“別說,陸二家的夫郎真是生得好樣貌,光聽你們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真是好看,陸二倒是個有福氣的。”
這邊幾人重新有了興致說起岑寧,那邊岑寧正被姚春玲拽著語重心長地說話。
“寧兒,你可別聽她們說瞎話,那邊的事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管他陸雲瑞是什麽老爺,我們只顧著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
“我曉得的,嫂嫂。”
姚春玲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不招惹他們,但也用不著怵他們,要是下次王鳳玉再來家裡鬧,你下不去嘴罵人就一盆水潑出去,村裡頭大多人都明白事理,不會背後說閑話的。”
也是巧,兩個人正說著話,轉個彎就看見前面迎面走來兩個人,正是王鳳玉和陸雲瑞。
王鳳玉平時就拾掇的亮麗,今天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
旁邊的陸雲瑞也不像村裡的漢子都穿著耐髒的深色麻衣,而是穿了身淺色的長袍,還拿了把扇子。
“喲,”王鳳玉也看見了他們,大老遠就扯著嗓子道,“這不是老大老二家的嘛。”
狹路相逢,王鳳玉記恨著上次在陸雲川家被姚春玲叉著腰罵出來的事,逮著機會開始顯擺。
“我正要和雲瑞搭牛車去鎮子上置辦東西呢,我們雲瑞啊,馬上就要去府城考秀才了,那可是府城!連村長都沒去過,有些山裡人一輩子也沒機會去瞧上一眼。”
姚春玲冷哼一聲:“是嘛,那可真是大喜事,我剛洗衣服時還聽她們說呢,說沈家小子也考秀才,天天早起貪黑的溫習功課,家裡人走路都不敢用力,生怕吵著他念書。”
“要我說,嬸娘您也該學學人家,別三天兩頭這嚷一嗓子那嚷一嗓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瑞小子已經是秀才老爺了呢,天天瞎顯擺。”
王鳳玉眉頭一豎:“說什麽呢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自己嫁了個窩囊的莊稼漢,就眼紅我們雲瑞。”
“誰窩囊了?你說誰窩囊呢?要說眼紅,我還不如去眼紅鎮子上賣豬肉的,起碼人家的肉可是天天實打實擺在案板上的,不像你這個秀才老爺,還擱天上飄著呢,誰知道當不當得上。”
這邊王鳳玉忙著和姚春玲鬥嘴,沒注意到身邊的陸雲瑞在見到岑寧的第一眼就變了神色。
陸雲川成親的事陸雲瑞是知道的,畢竟王鳳玉不忿了好一陣子,天天在家裡念叨陸雲川娶了個好哥兒。
陸雲瑞當時沒當一回事,心裡還覺得自己娘眼皮子太淺,一個鄉下的哥兒,從小乾活風吹日曬的,能好到哪兒去?
可誰知,岑寧竟生得這麽白皙標致,不抹粉不塗脂,絲毫不比鎮上風月樓的姑娘和哥兒們差,還更添了幾分清純。
這樣的哥兒,難怪會看不上他那二表哥,不過怎的就願意嫁給陸雲川那個糙漢了?!
姚春玲罵累了,岑寧正騰出手來給她順氣,抬眼看見陸雲瑞盯著自己的眼神,隻覺得這人怪異的很。
明明穿著讀書人穿的長袍,擺出一副儒雅做派,卻讓他無端想起以前村裡子那些下流漢子,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嫂嫂。”岑寧開口勸道:“芷哥兒這會兒該醒了,我們回去吧。”
聽岑寧這樣說,姚春玲斜了王鳳玉一眼,昂著頭從她旁邊走了。
剩下王鳳玉氣得直拍胸口,轉頭看見陸雲瑞面色不豫,以為他是氣姚春玲剛才說的話,忙安慰道:“兒啊,你可別把那毒婦的胡話放在心上,我兒這次定能考中的。”
陸雲瑞皺著眉說:“我自然不會理會那無知村婦,不過,娘,那岑家怎麽就看中陸雲川了?”
“啊?”王鳳玉愣了,看見自己兒子還在望著岑寧背影,頓時明白過來。
雖然她心裡也覺得岑家人是瞎了眼才把哥兒嫁給陸雲川,但她兒子是要考秀才當大官的,可不能被個村子裡的哥兒勾引去了。
何況,她原先還想著要娘家侄子娶岑寧呢。
王鳳玉在陸雲瑞眼前揮了揮帕子說:“不過是一個獵戶家的哥兒,等我兒考上秀才,什麽樣的姑娘和哥兒娶不到?快走了,還要去鎮上給你置辦東西呢。”
陸雲瑞最後看了一眼遠處岑寧纖細的身影,他當然是要娶大戶人家的女兒的,只不過看岑寧生得有幾分姿色卻跟了陸雲川這個沒出息的莊稼漢,替他不值得罷了。
不然憑著樣貌倒是能嫁給自己做個妾,性格溫柔可人一點,自己也不會虧待他。
想著岑寧的模樣,陸雲瑞頓覺身上燥熱。
“娘,待會兒買好東西你先回來吧,我今日要與同窗品茗寫詩,就在鎮上過夜了,你再給我些錢。”
“又要寫詩?這段時間家裡用錢用的太快了,要不這次就不去了吧。”王鳳玉說。
倒不是王鳳玉小氣,這段時間,陸雲瑞三天兩頭就說要去鎮上與同窗切磋學問,每每還都要一筆銀錢,家裡條件再好那也是鄉下人家,哪禁得住這麽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