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餅鋪特有的油紙包,還有一整匹的棉布。
岑寧吃驚道:“怎麽買了這些東西?”話還沒說完,陸雲川又拿了個小盒子出來打開了。
“香珠子?”
糕點,布匹,岑寧萬沒想到陸雲川竟然還買了香珠子。
慌忙抬眼,岑寧問:“怎、怎麽買這樣金貴的東西?”
陸雲川笑了笑說:“之前家裡銀錢不多,成親後一直沒給你買些什麽,今年收成好,現在手裡也有了些銀錢,自然不能委屈你。”
岑寧:“我沒覺得委屈。”
“我知道,”陸雲川捏了捏岑寧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漢子掙錢,不就是給家裡的夫郎孩子花用的嗎,我們現在沒孩子,當然就要先僅著你一個人花用。”
做工是賣苦力的活計,除了中午吃飯能歇上一小會,其他時候得一刻不停地乾活,這個季節天氣又熱,一天下來肩背酸痛,滿臉的灰和塵土,還得走上一個時辰的山路回家。
陸雲川完全是想著家裡的夫郎才扛下來,他自己吃苦沒關系,一定要讓夫郎過上好日子才行。
村裡的習俗,新媳婦進門後,家裡婆婆尚在的,都會扯布給新婦做一身新衣裳。
他和父親後娘分了家,岑寧嫁給他自然就沒有新衣裳穿,不僅沒新衣裳,岑寧還反把嫁妝裡的布拿出來給他縫了中衣。
陸雲川心裡一直想著這件事,沒道理其他人都有的岑寧沒有,所以拿到工錢後立馬就去鎮子上最好的布坊挑了一匹布。
村裡人做衣裳大多都是用麻布,一匹麻布只要一百多文,縫衣裳實惠的緊。
布坊的活計看他身上穿著粗麻布衣,也給他推薦的麻布,但陸雲川給夫郎挑了匹煙青色的上好棉布,布料柔軟,一匹三百文,比岑寧嫁妝裡的布還要好。
香珠子裡因為摻了香料,價錢貴,一盒兩個,統共一百文錢。
陸雲川說:“這布的顏色襯你,我一眼望過去就覺得你穿上肯定好看,你拿來給自己做件新衣裳穿,剩下的布等天冷了,還能縫兩件夾襖。”
“還有香珠子,有了這個,你就不用節省著使皂角了。”
岑寧摸摸布,又碰了碰香珠子,小聲說:“你怎麽知道我在省著用的。”
他上次摘皂角劃傷手臂後,陸雲川就不再讓他上山,自己跑去深山裡摘了兩次,他心疼陸雲川乾活回來還要上山太勞累,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省著用皂角,一把皂角要洗上好幾次才舍得丟。
卻不想陸雲川竟注意到了。
兩個人坐在石桌旁垂眼牽著手,直到聽見院門處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匆匆放開。
“川子——”院門外陸雲朗的聲音戛然而止。
岑寧滿面羞紅地站起身:“大、大哥來了。”
陸雲朗也有點不好意思:“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岑寧的臉更紅了。
陸雲川站起來:“哥,喊我什麽事?”
“這不我剛從老丈人家回來,老丈人給了兩隻醬鴨,想著來喊你們過去吃晚飯,一塊兒嘗嘗。”
“行,”陸雲川答應著,“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成,那、那我就不打擾你倆了。”陸雲朗笑著走了。
岑寧已經炒好了兩盤菜,怕天氣熱放壞了,索性帶去前頭屋子一塊吃。
把鍋裡的菜放進籃子裡裝好,陸雲川提著籃子說:“把槽子糕帶上吧,一袋你和嫂子還有芷哥兒吃,一袋待會兒送去村長家。”
岑寧聽了拎上油紙包,又拿了個香珠子說:“香珠子有兩個,都說這東西經用,我拿一個給嫂嫂,讓她也試試。”
兩個人提著滿手東西往前頭屋子走。
等到了陸大家,姚春玲瞧見香珠子驚喜的很:“呀,這樣好的東西我只聽說過,還是頭一回見呢。”
說著等不急就沾水在手上搓了搓,一聞,“果然是香,這東西可比皂角好用多了,不便宜吧。”
陸雲川正抱著芷哥兒給他解油紙包上的繩子,聞言說:“好用就行,我聞著這東西也怪香的,店裡夥計說鎮子上的太太小姐都愛用這個。”
姚春玲聽了更高興了,乖乖,她一個村婦居然也和鎮上的太太小姐用上一樣的東西了。
陸雲朗在一旁聽了也笑:“就是,你和寧兒隻管用,用完了下次我再去鎮子上買。”
姚春玲聽了嗔怪地斜他一眼道:“本就該如此,你一個做大哥的還要弟弟考慮在你前頭,我和芷哥兒盡沾二小子的光去了。”
芷哥兒正捧了一塊槽子糕吃得眉眼彎彎的,聽見阿娘喊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還是歪著小腦袋跟在阿娘後面說:“芷哥兒沾光了。”
逗得大家笑成一團。
陸雲朗從陸雲川懷裡抱過芷哥兒,往空中拋起又穩穩接住,聽著芷哥兒咯咯的笑聲笑道:“芷哥兒是沾二叔的光,以後讓阿娘拿香珠子給你洗澡洗衣裳,我們芷哥兒就成小香哥兒咯!”
笑鬧之後,岑寧和姚春玲在旁邊吃槽子糕,陸雲川對陸雲朗說:“這糕餅我買了兩袋,還有一袋我想著拿給村長。”
陸雲朗聽了點頭:“是該這樣,待會兒再提一隻醬鴨過去,算是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