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寧不答,繼續睡覺。
“床給你睡。”蘇晏知道。
俞寧也不睜開眼睛:“那你睡哪?”
“我打地鋪。”蘇晏知道。
“不行,別人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俞寧想也沒想就拒絕。
“那你打?”蘇晏知挑眉。
“本尊何等身份,豈可睡地?”俞寧搖頭。
“那你說怎麽辦?”蘇晏知簡直想將身上的人給扔出去。
“按照主人家的意思,咱兩一間房,一張床那自己然是一半對一半,你睡裡還是睡外?”俞寧睜眼看著他。
蘇晏知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憋了半天:“外……”
“不行,我喜歡睡外面,你到裡面去。”說著他從蘇晏知身上下來,使勁將蘇晏知像床裡面推了一把,他躺在床沿邊上,側著身子打個哈欠,拉過被子:“睡了,困死了,被你折騰死了。”
蘇晏知嘴角一耷拉,我折騰你,還是你折騰我呢?
桌上蠟燭燃燒不滅,俞寧嘴角一吹,整個屋子瞬間安靜又漆暗。
昏暗中,俞寧聽著身側人的均勻呼吸聲,嘴角上揚,慢慢的也步入了夢境。
良久……
蘇晏知在黑暗中睜開雙眼,他知道俞寧已經睡了,他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滾燙的溫度。
從有記憶起,他就是一個人睡覺,從未與人同房間休息過,不論男女。
與俞寧一起,他並不排斥,只是自己一向平靜的內心竟會泛起洶湧的波瀾,他與蘇奕辰生來為尊神,仙法神力都非一般神族可比擬,控制自己內心這種小事情還是難不倒他的。
只是剛才,他聽聞俞寧要與他同床休息,心中就好像某根線斷了,怎麽也連不上,有隱隱的不知所措。
這間客房不大,但是此時寂靜處讓他生出一股安然來,這種感覺平淡寧靜又很美好,一室一床兩個人,他的內心流出名為溫暖的河水,他唇角上揚,此次下凡原本是歷劫數。
他跟蘇奕辰雖生來為神,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一生就一帆風順,天生的尊神也是要歷劫數經歷磨難的,之前他的兄長受過傷,他施法相救,損了不少神力,兄長乃是神族一尊,萬不可有半點閃失,他耗靈力過多後來避世一十三天雲外鏡,修習數日法力依舊無法回歸之前的造詣,觀天象時,發現自己命中竟有一劫,需要下屆修行方可衝破自身的禁錮。否則法力永遠無法真正爆發,提升到自己想要達到的境界。
下屆的最好出處便是人間,那裡煙火氣息最濃,愛恨癡纏,喜怒哀樂也最豐富,去那裡歷練最為合適。
誰知剛到人間便撞到重生歸來的俞寧,他雖可以易了容,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用法力找了他三百年,追蹤不到魂魄也探不到去向,本想歷劫後提升修為繼續尋找,誰知冥冥之中自有巧合,他在人間重逢了他。
當年他身死被害,他也是事後才知曉,去了他遇害的地方,誰知他已經不在,這麽多年他避世修行就是為了提升仙法好追尋他的下落,同時也調查當時到底發生了何事。
事後的傳言他也有所聽聞,他不相信俞寧會密謀攻打天界,至於後面的傳聞……
不過這一切似乎又不是那麽重要了,他重又回來了。
像之前一樣,二人在人間遊歷。
想到此,蘇晏知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熠熠發亮,過往到底如何,無言中自由定論,說不定哪一天自然會呈現在眼前,現在最主要的是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
過了兩天,陳初墨的蛇咬傷已經恢復痊愈了。
他這兩天在家可是憋屈死了,為了拿到今年的獵蛇大賽的頭籌,他早早的就準備了,誰知剛上陣就被打下來。
不過還好,他現在好了,又跟以前一樣的活蹦亂跳了。
如今,他要去找回場子。
那條咬過他的蛇千萬不要被他在遇到,否則他一定將它扒皮抽經連帶著蛇肉都給燉成湯。
今天又是萬裡晴好,陽光明媚的一天。
他喊著春江,那是他的手下來為他準備獵蛇的行頭,只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應他。
這時,另外一個小廝走過來,恭敬的問:“少爺,有何吩咐。”
陳初墨皺眉聲音不解:“你是誰?春江呢?”
小廝答:“小人是林五,村長讓我來跟著少爺的。”
幾分鍾後,客廳。
“爹,你給我換人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春江跟我那麽久,怎麽就把他遣走了?”陳初墨進門就是一臉不滿,大聲嚷嚷。
“你的人?”陳時運冷笑兩聲,原本端著茶杯要喝茶的手在空中滯住,抬頭看他。
“你的人早不知道去哪裡了,不給你換人,你一個人能行?”他這個兒子就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幾斤幾兩他還不清楚,身邊沒有個人照顧他,他自己能幹嘛?
“他們……他們還沒回來?”陳初墨看著陳時運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
聲音充滿了懷疑。
“其他人都沒有回來嗎?”他又問了一句,“沒有……”
陳時運喝著茶,此時也有些疑惑,按理說他們不應該這麽久不回來,畢竟是陳府的人。